一条水光潋滟的青白龙尾,懒洋洋地从身后出现,最后精准地搭在饮月膝头,不动了。
长风哇了一声,伸手碰了碰,是一种很奇怪的触感。
像是清凉的果冻,很滑,冰冰凉的,完全不像她那条不听话的尾巴又硬又锋利,鳞片比刀还快,这条青白的尾巴摸起来,甚至好像是软的。
就像是碰到了一汪深潭泉水。
她露出好奇的神色,刚要开口,下一秒,就见一道银白龙尾亲亲热热地缠住了那条懒洋洋的水龙尾巴。
好奇怪啊。
尾巴碰上去的感觉更不一样了。
很难形容,但是,喝醉了一般,让人晕乎乎的,偏偏又很舒服。
她只晃神了一秒,就见银白尾巴已经很不要脸地整个缠了上去。
青白鬃毛若隐若现,尾巴尖很快就耷拉了下去,被弄得水痕乱溅,摇晃着要把白尾甩下去,但偏偏每次刚要成功时,就又被黏黏糊糊地缠了上来。
眼睁睁从慵懒但神气的矜贵模样,变成凌乱又委屈的小可怜。
长风偷偷去瞥饮月的神色,他神色平淡,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并不计较自己的尾巴被糟蹋得如此弱小可怜。
于是她胆子大了起来,理直气壮地松了口气,果然龙尊还是龙尊,气量还是很高的嘛。
她的动作越发变本加厉,肆无忌惮起来,甚至舒服地眯起眼睛,就差打呼噜睡着了。
饮月始终紧绷着额角,隐忍地抿着唇,只偶尔泄出一声不太舒服般的吐息。
喘也喘得很低,力求不引人注意。
但长风偏偏还不肯就这么放过他,揪着之前的话道:“婚服真的有必要量尾巴吗。明明可以那天不放出来的吧。我有理由怀疑,就是她故意折腾人。”
饮月的气息有些不稳,他沉默了一会才道:“她是为了婚礼不出意外。”
“三天的婚礼,你的性子,能忍住三天都把尾巴藏好?”饮月打趣她。
长风却被他的话弄得震惊了,“什么?三天?!啊,为什么会这么久啊。”
她猛地从饮月怀里起来,尾巴却不舍得起来,把她拉了一个踉跄,被迫撑着床沿抬起大半张脸,艰难道:“怎么没人通知我?”
饮月误以为她嫌累,安慰道:“持明族许久未曾有过喜事,几位长老都建议大办,我同意了。正好也借着此事,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前面两天你只用露一次面就好,其他的事情,由我来解决。”
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放心,有我在呢。你只要好好做你的新娘子就好。”
这心放不了一点。
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突然出现变动,谁能放心。
且不说,她原本的计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要怎么调整。
就那件该死的,又厚又重,闷得人透不过气的婚服,她得穿三天,就足够让她很不爽,很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