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妖气诅咒之人,竟还清高起来了。”
“别理他,百年之后,他还是个金丹罢了,晦气。”
笑声中,他默默朝明阳宗的方向行了个礼,推着轮椅转向而去,再不回头。
天大地大,无处是家。
他推啊推,推到手烂了一层又一层。
误入一片严寒领地。
杜亭云疼到麻木,也不知自己从哪来,要往何处去。
他的金丹在战争中产生裂痕,已使不出半点法力遮风挡雪。
白茫茫一片中,他从轮椅上跌下来,昏死在地。
好冷。
雪淹没了他,叫他无法呼吸。
他像一条死鱼,漂泊在冬日冰川边,无人问津。
杜亭云忽然睁开眼。
陌生的房屋,陌生的床板。
那场无法遏制的回忆,终究成为记忆的泡沫消散了。
他双手撑着,勉力让自己坐起来。
早秋的风从窗外吹进来,竟有些冷。
他头疾又犯了。
杜亭云揉太阳穴,揉了很久才堪堪缓和。
他重新坐回轮椅上,用灵力的风关上那扇寒凉的窗。
咚咚咚。
他神经绷了一瞬,灵力探知出去。
是小蛇妖。
眉眼不禁松快下来,唇角还是紧绷的:“何事。”
沈岚烟推开门,只探进来一个小脑袋,那双大眼睛探寻地望着他:“我睡在隔壁,半夜发觉灵力波动,来看看你呀。”
杜亭云敛下眸子里的情绪:“我无碍,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沈岚烟没走,清咳了一声,从身后端出个大盘子。
雪白如盆的盘子,中间盛着一条清蒸鱼,十分清淡的颜色,甚至没有任何葱作摆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