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忏目光落上他倒在手中的白色药丸,有几粒破碎裂开,轻轻一碾就成了粉末。有几粒却完好无损,顾时延扣药扣得厉害,瓶口剧烈磕碰那几粒药药都安然无恙。
这瓶药的异样太明显了,顾时延却仿若浑然不知往嘴里塞,干吞咽下。接着他长叹一口气,叹息他贫瘠的一生。
“木已成舟,对你的亏欠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已经于事无补。”
这是顾时延生前留给秦忏的最后一句话。
秦忏抬眼,第一次仔细端详了他可怜一生的母亲。
葬礼之后下了整整两天的暴雨,狂风如刀,凛冽地割断了一切余污。
航班延迟,秦忏在去机场前给顾时延墓前放了一束白色康乃馨。
第章让步
人呢?
走了吗。
楚拓收拾完厨房残局,边解开围裙边往客厅走,他的出租屋跟麻雀一般大小,此刻绕了一圈竟找不到秦忏的影子,迫于无奈只能扯着嗓子喊秦忏名字,可等了稍许功夫也没听见秦忏的回应。
这人莫名其妙出现,吃了一碗粥就走了。
尽管满腹狐疑,但想到第二天还要早起去兼职,楚拓一如往常在客厅吹着电风扇备完课,然后早早回卧室休息。
没曾想打开灯,跨过床来到床的另一边拉窗帘,秦忏居然躺在床沿与墙壁之间的小道上。
他从楚拓衣橱里偷了条被褥打地铺,抱着薄毯却不盖。因为电灯的强光照射,他不适地颤了颤眼皮,眼睛还是紧闭着的,脸颊两侧还泛着淡色红晕,整个一副病弱难以自理的可怜兮兮样。
楚拓百感交集,伸出去的脚忙不迭收回来,差点踩上秦忏的脸。
经过几秒的艰难抉择,楚拓认命般关掉灯源,打开了尘封许久的空调,然后去柜子里给秦忏多添了两床被子。
晚上楚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想到地上躺着个会喘气的大活人心里就别扭,眼睛睁太久适应了黑暗,他就动作很轻地探出脑袋观察打地铺的alpha,alpha半张脸藏进被子,唯朝外露出一双紧闭的双眼,楚拓看看他受伤的额角,又看看皱起的眉心,内心叹了一口气,下床去冰箱拿出两张退烧贴。
楚拓害怕自己一个人病了没人照顾,去医院也麻烦,所以一直有着储备常用药剂的习惯,发烧感冒药更是品类繁多。
考虑到秦忏额头有伤贴不了退烧贴,楚拓又蹲在旁边手机搜索一番退烧贴的最佳部位,最终贴在了秦忏一侧颈动脉和颈椎上。
手摸上秦忏肌肤的时候楚拓又被吓了一跳,太烫了,楚拓都难以想象人的体温能达到如此高的地步,真的不会烧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