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提着煤油灯,高举着火把,变形的影子拖拽在墙上,一路滑行向上。
女仆们踏着火光前行,穿过一道又一道闸门。
茉莉持有岑青的命令,驼背人不敢阻拦。
清点过囚徒数量,和羊皮卷上核对无误,他们让开道路,有力的手臂拖拽锁链,拉起厚重的栅栏。
吱嘎声中,黑色栅栏向上升起。
驼背人站在闸门后,稀疏的头发遮不住头顶,外凸的眼球肆意转动,紧盯着走出监牢的女仆。鼻孔翕张,表情阴惻恻,粗糙的舌头舔舐嘴唇,既猥亵又令人厌恶。
刷!
一道疾风袭来,驼背人迅速向后躲闪,仍被划伤眼角,切掉半只耳朵。
只差半寸,他就会失去一只眼球。
地精得意地朝他咧开嘴,一双招风耳,满口锋利的尖牙,煤油灯提高至头前,声音粗噶沙哑:“留意些,小心你的脑袋。”
驼背人向对方举起拳头,没等到挥出,又一道疾风刮来,迫使他踉跄后退,背部紧贴上墙壁。
一簇苔藓突然疯长。
浅灰色的荆棘自苔藓中冒出,以惊人的速度拉长,垂挂在驼背人身后。
他反应不及,整个人被荆棘卷起,倒悬在闸门一侧。
“放开我!”
驼背人奋力挣扎,荆棘却越缠越紧。
荆条表面出现吸盘,章鱼触手一般牢牢吸附住他的身体。吸盘中冒出尖刺,刺穿他的皮肤,注入毒素。
这些毒素并不致命,不会令他死在当场。
不幸的是毒素会引发剧痛,折磨他数个小时,让他生不如死。
“我警告过你的,出于难得的好心。”地精走到驼背人身前,手指戳了戳对方的头顶,恶劣地划开他的头皮。
驼背人怒不可遏。
他试图张口反击,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行人走远,先是地精,然后是茉莉,再之后是衣衫破烂满身尘灰的女仆。几人的发上还挂着蜘蛛网,整个人显得灰扑扑,看不出半点昔日的风采。
脚步声逐渐远去,伴随着闸门升起落下的声响,快速消失在驼背人耳畔。
他用力睁大双眼,视线却变得模糊。
痛苦逐渐升级,他的眼球开始充血,呼吸变得急促,窒息感不期而至,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笼罩全身。
他拼命告诉自己是错觉,他不会死,只要坚持几个小时就能解脱。
然而求生的本能压过理智。
恐惧感突破界限,驼背人陷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