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儿你也要带去?”他问。
“对嘞。”钟福易客客气气的,“屋里头没人看着娃娃,不放心。”
闻守庭欲言又止,心底不断默念着“算了算了”。
至少比那两组省心。
他斜过视线,落在另两人上。
那叫卞映禾的小姑娘窝在轮椅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搭在扶手上的胳膊活像截削了皮的竹枝子,又白又细,看得人心惊。
许是出行不便,她还带了个丫鬟和侍卫。
另一个叫虎子的男孩就更不用说了,那草纸上写着他十二岁,可眼下一看,跟七八岁的小孩儿差不多。
瘦、黑、矮,浑身的肉估摸着还没小秤儿多。
闻守庭心觉奇怪。
之前听赵师姐说过,去黄粱城许愿得先寄钱,至少也得十两白银。
这么个衣服都要打补丁的小孩儿,哪儿来的钱?
没作多想,他便抛之脑后,心底生出几分快慰。
还好选了那商贾,相比起来还是最轻松的了。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闻守庭忽觉神清气爽,“早些到了也好先歇息歇息。”
银阑走至溪旁,吐出两字:“即刻。”
即刻?
闻守庭一愣,随即看见那条溪流竟像被人劈裂一般,纵生出一条漆黑的长洞。
“走罢。”银阑没多作解释,抬步踩进了那洞里,身影逐渐消失。
等、等等!这黑洞是怎么回事?
里头是什么东西?
闻守庭傻了。
但虞沛已经紧跟而上,轻巧跃进洞里。
再后面便是烛玉。
有前几人做了示范,其他人也都稳下心神,接连跟上。
“等等我!”眼见洞口逐渐变窄,闻守庭撒开了腿往前跑,赶在那洞口闭合前跳了下去。
跳下的瞬间,脚底陡然窜起一股凛冽冷意,又攀上小腿、脊背,最后刺进头顶,冻得他浑身一哆嗦。
他缓睁开眼,这才发现周身景象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