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流从喉咙缝隙里挤出来,他轻轻叫:“时与……?”
“时与……?”声音里全是委屈,仿佛一把断弦的二胡一样难听,他也不在乎了,继续叫,“时与……”
时与说:“你找人不知道开灯啊?”
灯光几乎应声打开,江鹤吟抽抽鼻子,这才终于在泪眼中看清时与的方位。
她就站在窗边,身体完全覆盖在一个造型奇异的漆黑机甲里——与其说是机甲,倒不如说是一具轻铠,体型比先前江鹤吟见到的最小的机甲都要更小一圈,窗户是打开的,它甚至直接从窗户里钻进来。这些漆黑的甲片仿佛是活物,灯光打开,它们便从时与的身上簌簌退下去,到最后缩成一个公文包大小的黑色方块。
时与反客为主,自在的简直像是在自己家里,她回身关上窗帘,对江鹤吟挥手,让他坐下。
“来的不巧,”她说,“本来想看看你反省的怎么样,竟然刚醒,看来是还没来得及。”
她拉好窗帘转回身,张开手,被江鹤吟一下子扑到怀里,他把头埋在时与的颈间继续流眼泪,泪水掉到脖子上,凉丝丝的,几乎要顺着领口滑进去。
“好了……”时与呲牙咧嘴,举手原本要投降,想了想还是又抚上他的背给他顺气。
她说:“你怎么还能哭啊,再哭要脱水了。”
江鹤吟摇头,他抽鼻子,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吐出一串乱七八糟的音。
时与只好先把他抱起来,托着身体到沙发上坐下:“行了,不许哭。”
江鹤吟扶着她的肩膀抽抽搭搭,半晌才把头抬起来,嘴唇抖抖索索看着她,哭腔道:“时与……”
时与敲敲他的头:“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