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都成亲了,还怎么住在作坊后院?人非得睡畜棚不可,他们想租个小院住,问黎峰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老爹还说他干不动活了,他这辈子没请过帮工。他说着醉话,一点都不藏着,直说陆杨那点铺面都请了四个人,他也要请个伙计。
他视线摇晃着,看黎峰好像点头了,又改口:“请两个……请三个……请四个!”
陈老幺喝多了,摇摇晃晃起身,要去上茅房。
黎峰领路,带他去后院上茅房。
后院搭着窝,有狗有骡子,有兔子有鸡。
陈老幺进茅房之前,看见了后三样,他跟黎峰说:“家里养这么多,你们也吃不完,待会儿给我们抓些兔子和鸡带回县里吃。”
黎峰眯起眼睛:“你可真敢想。”
他家小柳才为鸡和兔子哭过一场,今天杀一只公兔,还是因为不需要多的种兔。白送人,想都别想。
陈老幺晃晃悠悠去解手,出来的时候,看见二黄围着黎峰打转,他望着二黄,露出很馋的表情,人回到饭桌上,就忍不住了。
醉汉没有忍耐力,他问黎峰:“你吃过狗肉吗?你养狗的,应该吃过狗肉吧?我还没吃过狗肉,听说冬天适合吃狗肉……”
二黄没被关起来,黎峰到前面,它也到前面。陈老幺望着门外,再次对二黄露出很馋的表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陈老爹还有一丝理智在,他看见黎峰的脸色很沉,就伸手去捂陈老幺的嘴,让他闭嘴。
父子俩刚才诉苦一番,互相瞧不上,都有满腹的委屈,这时候当爹的说话,当儿子的哪肯听?
黎峰说:“本来说请你们吃顿饭的,既然你们想吃狗肉,那就跟我来吧。”
陈老幺直说他大气、够意思,跟着他出了门。
才踏出门,黎峰就把他领口拎着,把人摔到了院子空地上,他以手抵唇,吹响哨子,二黄听着声音,就往陈老幺身上扑过去。
陈老爹吓得酒要醒了,又想救人,腿上又没劲,只能抓着黎峰的胳膊求。
外头的动静太大,灶屋里的三个人都出来了。
陆柳还第一次见二黄扑击咬人,猛地吓住,再看二黄只是拿前爪摁住陈老幺,牙关紧咬着,是喉间发出警告声,并未张口咬人,而陈老幺显然没有判断力,他一直挣扎,反复被二黄摁住,看起来情况很危急。
恰好,王猛跟二骏如约过来帮忙,在院子外看见二黄跟人在打架,忙快步进来,看向黎峰。
“大峰,这是怎么了?你让二黄松开,它到底是个畜生,万一下嘴没准头,把人脖子咬了怎么办?”
黎峰说:“他要吃二黄。”
王猛跟二骏都听得愣了愣。他们在山寨长大,当猎户的汉子,还没听说谁家要吃狗肉的。
他们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后,看陈老幺的眼神都很不善了。
黎峰解释了缘由,陆柳想了想,还是帮着劝了一句。
饭前,他才问过黎峰,怎么舍本请人吃酒。黎峰就是怕失手把人打死了。
现在黎峰喝了酒,被人激出了脾气。二黄听话,可陈老幺不听话啊,他要攻击二黄,把二黄打急眼了,一口咬到脖子,他们真完了。
陆柳想过去找黎峰,陈桂枝把他扶着了,挽着他手臂,不让他过去。
陈老爹在黎峰旁边烂泥一样的摊着扭动,陆柳这么大的肚子,冲撞着怎么办?
陆柳就大声喊黎峰:“大峰,你让二黄停下来,快算了,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待会儿再收拾他们,我给二黄做顿好吃的,你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