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携手双双立在世子面前求成全时,莫说侯府上下,就连世子也怔了须臾。
他们为防有人暗中阻挠婚事,还特意选了侯府宴会时,当着京城诸多贵客的面诉衷情。
这不亚于把世子架在火上烤,逼他当众应允。
世子是这府中唯一待她亲和之人,她却瞒了他逼了他,哪还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再坚持三日吧。”
所幸三日后就可以离开侯府了,从此与这里的一切就一别两宽,互不相干。
思量至此,姜云婵心头生起雀跃,满怀期待往窗外眺望一眼:“算着时间,淮郎已有九日不曾来侯府了,不知在忙什么。”
说起来,自打去年两人表白了心意,顾淮舟几乎隔天就会借故来府上看她。
就算不来,也会托人送信叫她宽心。
这次倒奇怪了,自世子首肯了他们的婚事,顾淮舟就再未上过门,连个音信也无。
偏生姜云婵近日还噩梦连连的。
夏竹瞧姑娘愁上眉头,反握住她冰凉的手搓了搓:“姑娘放宽心,姑爷乃天降文曲星,自有上天护佑,定然平安顺……”
轰隆——
天边,一声闷雷剪断了夏竹的话。
寝房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阴风骤起,吹得窗纸沙沙作响,刚刚展露些许的日光再度被乌云遮住了。
俨然,又要下雨了。
这样的梅雨季节像那场噩梦,时时刻刻侵袭着姜云婵,她的心口如被一只大掌攥着,呼吸不畅。
“我出门透透气,你不必跟着。”姜云婵取出早就写好的信件,随手夹在一本经书里遮掩着,出了门。
眼见婚期将近,她必得想法子问问郎君的境况,托人送封信出去才能安心。
姜云婵回望四下无人,悄悄去往侯府东角的慈心庵。
侯府上礼佛诵经的女眷多,故而在园子里建了座小尼姑庵,正与世子的闲云院在一条路上。
姜云婵特意绕小路而行。
刚走到后山的竹林,天就下起了绵绵细雨。
她心里着急,竟连伞也忘了带,不一会轻薄的春衫上便挂满了水珠。
她赶紧将经书裹进怀里,纤腰微折挡住飘来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