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孩子胎死腹中,俨然不是她想得那么容易,她的良心被拉扯着,早就受不了了。
解脱也好……
姜云婵无力地扬起脖颈,合上了眼。
良久,那致命的力道却没有到来。
谢砚松开了她的下颚,微凉的指尖顺着颈线下移,一直游移到她起伏的心跳处。
“又是为了顾淮舟吗?”谢砚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他推断姜云婵的马车被劫走时,定是遇到了李宪德。
李宪德拿顾淮舟的命威胁她。
所以她不顾一切,不惜牺牲他们的骨肉,刺激他,送他死,来换顾淮舟安全,是吗?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拿他去换顾淮舟了。
这次,还要多赔上他孩儿的命!
谢砚阴冷的吐息断断续续喷洒在姜云婵修长的颈线上,“你信不信,我立刻就叫顾淮舟和那猫一样七窍流血而亡?我要他的血,铺我孩儿的黄泉路!”
谢砚猛地起身,姜云婵拉住他,“跟顾淮舟没有关系!”
“你还敢护着他?”
“我没有!”
姜云婵胸口起伏,仰望着他。
他凛然眸色如一张网,束缚着姜云婵。
她无论怎么扑腾,也挣脱不开,她的身、她的魂永远被镇压在谢砚这座五指山下。
她受够了!
受够了从小忍气吞声、温吞藏拙的日子!
受够了明明那般厌恶谢家人,却还要在他们面前面前装乖讨巧!
更受够了,一次次卑躬屈膝求谢砚,不要伤害她身边的人。
她心内强撑的弦骤然崩断。
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指着心口处的伤疤,“谢砚,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近心跳的位置有个一指长的旧伤,似乎很多年了。
从前谢砚并不知晓,只在与她同房后才看到。
他曾亲吻她的伤疤,问她怎么伤的?问她疼不疼?
她只撇过头,默默流泪,抿唇不语。
而今,她冷笑出声,“这伤是你的好三叔推我下山崖时刺伤的!”
谢砚微愣。
姜云婵一字字挤出牙缝:“还有我娘,也是被你三叔刺死的!我爹是被你三叔的同伴劈开了头!你知道这一切是谁授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