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姝却因为这寥寥数语心绪起伏。
她还没有跟沈归时提过这次意外休克。也没有和远在北城的长辈说起。
不和长辈说,是怕他们担心。不和沈归时说,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元姝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个双胞胎哥哥,可惜夭折了。
母亲说是因为怀孕时,哥哥把大部分营养让给了她,导致他自己降生后过于孱弱,没有活过两个小时。
沈元姝始终对那个夭折的哥哥怀着一份难言的歉意。有时望着周围差不多年龄的男生,她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哥哥还活着,会有多高,长什么模样。
后来,她独自出国读高中。那一年中秋节,她孤身一人坐在公寓的露台上看月亮,夜风清凉,万籁俱寂。
她想,如果那个哥哥还在,应该会和她一起出国求学,一起在异国他乡度过中秋吧。
几日后的一个深夜,她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母亲气恨不已,说当初哥哥根本没有夭折,而是被二叔家的人悄悄送走了。
她睡意全消,问送去哪里了,现在找到没有。
母亲说,目前只知道有人带着哥哥一路南下,扔在了海城火车站附近。
沈元姝一颗心当时就凉了半截。那时哥哥才出生没多久,又体质极弱,没人看护,恐怕连活下来都难。而且火车站附近人潮聚集,时隔十数年,就算他们沈家用尽人力、物力、财力追查,又谈何容易。
后来沈元姝每一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哥哥平安健康,早日回家。
这个愿望许了三年,终于迎来一个好消息。
哥哥,找到了。
他被海城一对失独夫妻收养了。
他品学兼优,高大英俊,是她想象过无数次的样子。
她对哥哥有经年累月积聚的期待、憧憬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
而哥哥待她客套、疏淡,大概只把她当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晚餐结束后,沈元姝递给江明月和崔晚晚一人一个丝绒盒子,说是谢礼,感谢她们几天前施以援手的救命之恩。
随后三人互相道别,各自回家。
席间崔晚晚喝了半杯白葡萄酒,不能开车,所以搭江明月的车一起回去。刚好江明月今天手臂拆线了,伤口长得挺好,正准备搬回家住,跟崔晚晚完全顺路。
江明月家里有好几辆车。她习惯开一辆银色的suv,座位宽敞,比较低调,而且底盘高,视线也开阔。
“这小姑娘挺客气,还给我们送谢礼。”上了车,崔晚晚随手拆开丝绒盒子上的蝴蝶结,“我看看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