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归时动作一顿,江明月安慰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冒了出来:“其实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完全决定这个人的命运。虽然说每个人的起跑线不一样,但人的一生那么长,很多差距都是可以用时间和努力来弥补的,人的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沈归时欲言又止:“其实我……”
江明月接过他的话:“其实你现在,已经通过学习,摆脱了家庭条件的束缚,远比那些依靠家庭托举的人更值得欣赏钦佩。”
沈归时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江明月觉得仅仅安慰略显单薄,又稍微上了点价值,刻意声线激昂:“奋斗的人生最美丽,拼搏的青春最精彩。”
沈归时终于轻轻地笑起来:“嗯。”
江明月认为自己今天的思想工作算是做到位了,心里那点懊悔自责也没了,终于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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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会议如期结束,江明月随郑观海飞回海城。
沈归时没跟大部队一起走。
因为在酒店动用了大哥沈归晏的名头,沈家人很快得知了他在北城,自然不允许他过家门而不入,要求他回家吃顿饭再走。
沈家的司机早早地恭候在酒店停车场,会议一结束,就载着沈归时,一路往沈家的方向开。
汽车驶入一条笔直的林荫道的时候,就进入了沈宅的范围。从林荫道的尽头驶出,入眼便是一个诺大的人工湖,夏日炎炎,湖上荷花开得极盛,几只黑天鹅游曳其间。绕过人工湖,又穿过一个小型花园,沈家主宅终于出现在视线内。
汽车停下。一名佣人小跑过来打开后座车门,恭恭敬敬地打招呼:“二少爷。”
沈归时下了车。
这是他被沈家认回的第七年,但他回沈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方面,是因为他一直在海城求学,一南一北,不便频繁回来。
另一方面,是因为沈家还保留着早年在香港的习惯,规矩森严,各房明争暗斗。沈归时无意参与那些争斗,于是主动将自己边缘化了。
走进大门之后,就看见他的亲生母亲梁书琴端着她惯用的珐琅彩水杯,徐徐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
“回来了?”因为早已得知沈归时的行踪,梁书琴看见他并不惊讶,“上来坐。”
沈归时来到二楼起居室,在其中一张单人皮质沙发上坐下。女佣奉上红茶。沈归时看了眼墙上的复古壁挂钟。
现在还不到下午五点。
今天飞海城的最晚航班在晚上九点半,他能赶上。明天早上还能继续跟江明月出门诊。
梁书琴在他对面的沙发位上坐下,搁下水杯,随手摆弄着面前花瓶里蓝紫色的厄瓜多尔玫瑰,问道:“你和元姝最近相处得怎么样?”
沈归时说:“最近没见过她。”
“她不是在海城?还住在你那边。”
“我一直住学校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