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谁结婚,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您做主。我国法律规定婚姻自由,禁止包办婚姻。”
沈归时第一次用这种要造反般的语气跟梁书琴说话,听得梁书琴冷笑一声:“你还跟我扯上法律了?我是你妈,你的婚事我不做主谁做主?”
有那么一瞬间,沈归时想起了一个半躺在病床上的身影。那人没有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眼角的皱纹很深,像陈旧布料的褶子,但看他的目光永远带着期许和关爱。
那人对他说:“小添,你之前拿了那么多奖学金,我和你爸爸都没舍得用,都帮你存起来了。总共两万多块钱,我们就想把钱攒着,给你以后上大学用。”
沈归时轻轻闭上眼:“行,你做主,那你去和那个秦……”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什么名字了,“你去和你看中的那个人结婚,别来找我。”
“反了你了!”
沈归时掐断通话-
“这孩子!”
宽敞的卧室套间内灯火通明。梁书琴气恼交加,将手机摔到墙上。
刘姨默默把屏幕裂开的手机捡起来收好。
梁书琴烦闷地在地毯上走来走去。
刘姨悄悄出了房门,过了一会儿,端了一个茶盅进来:“太太,厨房刚煮的山药莲子茶,静心安神,我给您放这儿了。”
梁书琴坐下来喝了口茶,道:“刘姨,上次我把江明月的资料扔哪儿了?”
刘姨不太确定:“可能放在书房了?”
梁书琴说:“你再拿给我看看。”-
海大医学院一年一度的博士研究生毕业典礼如期而至。
江明月提前订了花束,花材是她亲自挑的,选了蓝色系的郁金香、蝴蝶兰、海芋花,搭配纯白的洋桔梗。花艺师审美不错,包得很漂亮。
江明月捧着花进了海大校园。
一群红袍博士穿过操场走了过来,气势压人。江明月第一次有了“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鲗”的感觉。
正想去找沈归时,手机进来了一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北城的号码。
江明月接诊过全国各地的患者,经常接到外地患者打来的咨询电话,她不以为意地接通:“你好。”
“江小姐,是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友善,“我是沈归时的母亲。”
诈骗电话。
江明月直接挂断。
数秒之后,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江明月没接,直接掐了。
那个号码不依不饶,又打了第三次。
江明月不胜其烦,接起来就问:“怎么?清明节的时候,沈归时没给您烧够纸?”
电话里的女声静默几秒,大怒道:“你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话?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真没教养!”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