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雪哪敢现身,她方踏入此地一步,便周身不自在,好似四面八方都有一双眼往这盯着。
还有一股霸道冷厉的威压落在颅顶,酷寒胜似脚下忘川,要涤净众生情思。
老太又往腰上拍上一拍,还是没瞅着人,嘴里喃喃:“莫非跟丢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濯雪只好往她腰上轻戳。
老太明了:“莫非是不合规矩?”
濯雪又戳她。
老太道:“那你我悄悄进去,不过想想,你也是死人,来投胎总不会还被拦着吧。”
就在老太要穿过那铜门的时候,一缕青烟从她后腰荡出,转眼便消失无形。
罢了罢了,这地方当真吓人,若是进去出不来了,她可如何是好。
濯雪看着老太穿门而入,转身便灰溜溜地回到秋风岭,回去前还暗暗给梨疏传了讯。
那边回话:“山主外出。”
濯雪心口一松,赶忙从罅隙间跃下,撑船前行,不过多时便到了岸,到岸又见……
又见兰蕙。
上岸的一瞬,濯雪陡然变作绒毛小狐,绕着兰蕙的腿钻来钻去,后颈炸起的毛将她的心绪暴露无遗。
濯雪哪料到梨疏竟还有叛变的一日,只能想着法子讨好兰蕙。
兰蕙冷声:“上哪去了,怎沾了一身鬼气!我让你面壁,你就是这么面的?”
狐狸口吐人言:“偷鸡走岔了道,都怪那鸡,跑哪儿不好,竟往地下跑!”
“若非梨疏坦白,我还不知道你离家已有七日!”兰蕙猛一甩手腕,掌中又现戒尺,“你这七日究竟做了什么?”
“偷、偷鸡!”狐狸道,“偷了足足七日的鸡,我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这秋风岭你别呆了。”兰蕙一戒尺打上狐狸后颈,“你即刻上宁虹山出家去,我这秋风岭,已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狐狸变回人样,坐在兰蕙腿边,仰头讷讷道:“什么山,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