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正堂喝茶,萧老爷先是问候了郑山辞,随即说道,“新奉县的烈酒生意跟香水生意,我也有所耳闻,郑大人去京城后,这香水在青州现在发展到人人皆知了。”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萧老爷显然很懂得要说什么话要勾起旁人的兴趣。
郑山辞在新奉县当过县令,这都是众人皆知的事,他在新奉县待了三年应该对新奉县之后的发展还是好奇的,见郑山辞在听,萧老爷就多说了一些。
这还是在郑山辞到了青州之后,他喊人去收集起来的消息。
萧老爷跟郑山辞说了一些就把话题绕到自己二儿子身上去了。
郑山辞听着这个名字还有些熟悉。
“他是不是去新奉县买过酒?”
萧老爷眼睛一亮,忙不迭点点头,“小儿最喜欢喝酒,曾经去新奉县买过烈酒。”
萧老爷见郑山辞对自家二儿子还有这层印象,心里更加满意。萧老爷什么也没说,只陪着郑山辞聊了一会儿天,回到家里就给捐了十万两银子,还有一千斤的粮食。
“父亲,你这什么都不说,就捐这么多银两跟粮食,这是不是太多了。”萧大郎劝道。
“你知道什么,若是其他的人,为父还要少捐点,这次是郑大人来,我才敢放心的捐出去。这钱是要落在灾民头上的,郑大人得了助力,政绩好看,自然念着我们萧家的好,以后你二弟在京城若是遇见什么危急的事,望郑大人看在今天这份上,出手一帮。”
青州中的商贾得知萧家捐了那么多钱跟粮食,被惊住了。
“这萧家疯了吧。”
萧家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像他们当初把自家的酒鬼二儿子送去科举,结果萧二真的争气,竟然还进了翰林院,让众人都惊讶不已。商人们转念一想就知道这是萧老爷在向郑山辞卖好,送这么多,也不怕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郑山辞确实念着萧家的好,他在青州府城停留片刻,就要去下一个县城,时间不等人,他跟平太守说了一声,带着人就坐马车走了。
到了地方县城,这里情况比府城更糟糕,在郑山辞面前就冻死了不少人。江县的县令待郑山辞也客气,先是置办了住所,他们还是先去看了灾民的情况。
这就更过分了,有的灾民连棚子都没住上,他从京城赶过来就耽误了两个月的功夫,在青州府城停留了几天,两个月了,一个县城连棚子都搭建不好么,那这两个月有多少百姓被活活冻死。
“白县令,雪灾发生这么久了,你连棚子都没有搭建好,你让百姓们住在哪里?!还有你就更吝啬了,这一碗粥下去只有零星的几粒米,你让人怎么活!”郑山辞差点要被这江县的县令气笑了。
他先训斥了一顿江县县令,让人先把粮食用来煮粥给百姓,再发棉衣,还有一些棚子先扎起来,棚子也能挡一些风雪,不用让百姓就在雪堆里睡觉。
跟在郑山辞身后的吏官对县衙的衙役是毫不犹豫的指挥他们,衙役们对京城来的官有畏惧,自然不敢不听。自家县令在钦差大人面前都是低眉顺眼的,他们这些衙役还能在这些京官面前硬气么。
白县令脸上唰的一下就变白了,他本还想跟郑山辞攀交情,再这么说当时同为青州县令,也算是勉强有点交集,结果郑山辞见了他就给他一通批,让他面子挂不住。
白县令晓得这是一顶大帽子,他为自己辩白起来,“郑大人县衙里没有太多的银子,若是有多的银子我也愿意让百姓好好的过。再者雪灾之后,县衙里的粮食涨价,这般县衙去买粮食救济灾民也是要多费许多银两。只能委屈委屈百姓了。”
"你委屈百姓,怎么不委屈你自己。我是来青州赈灾的,不是来给你擦屁股的。你的所作所为,我会上报给朝廷。"郑山辞毫不客气的说。
“郑大人何必这么较真,他们都是一些贱民,怎么能跟我等相提并论。再者说,如果他们有银子还会住棚子么,这说来说去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跟县衙无关。县衙能救助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白县令说到这里振振有词。
“郑大人水至清则无鱼,做人还是要圆滑一点。”白县令意味深长的说,他话锋一转,“若是郑大人想要银两的话,我自当奉上。”
“你不是说县衙里没有银两了么?”
“县衙没有,但我有。”白县令低头恭敬说道,“都是下官攒下来的钱,下官愿意孝敬给郑大人。”
郑山辞摇头,“愚不可及。”
郑山辞没去理会白县令,他去看小吏给灾民们发棉衣,灾民们面黄肌瘦,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脚底上的鞋还是草鞋,这样的鞋一点也不保暖。
衙役拿了粮食开始烧火煮粥,有几个灾民过来这边烤火,衙役没赶走他们。
看见衙役煮粥,他们都去拿了自己的碗等着喝粥,这次从大锅里传来浓浓的米香味,闻着就比之前煮的粥更香,更浓稠。
灾民们眼巴巴的盯着大锅里,恨不得现在就伸手去大锅里抓一把塞进嘴里。他们有时候太饿了,还去饭店里蹲过剩菜剩饭,饭店的老板嫌他们不吉利,又脏兮兮的,宁愿把剩菜剩饭倒了也不会给他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