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病房外,靠墙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想不到他也会有玩这种幼稚把戏的时候。
他出来时只是虚虚带了带门,站得近些,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讲话声。
房间内。
阿刚拖过凳子坐到言清跟前,他深吸几口气,做足了准备开口:“阿清,我、我喜——”
他的眼睛如同清澈见底的细流,淌着干净纯粹的情意。
言清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嘴角挂着甜蜜的笑:“阿刚,我很喜欢先生。”
“我、我……”少年支吾了许久,像是变成了小结巴。
他红了眼眶,眸中水光笼罩。
酝酿已久的表白被她一纸封印打回,伴随着不甘尘封到心底。
尚未见到阳光的爱恋无疾而终,依然只能如往常一般,躲在暗处滋生发芽野蛮生长。
刚被捡起的心,再次碎了一地。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他含着泪发问,声音不自觉染上哭腔。
不喜欢他,为什么连防弹衣这种保命的东西都能拱手相让?
她都已经牺牲到这种地步,胡先生仍然像以前一样,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那个冷漠的老男人根本就不爱她!
她为什么不能回过头多看他一眼?
委屈身体发酵,弥散到四肢百骸里,让他浑身酸胀,几乎失去站立的气力。
“抱歉,我只是错将你当成了先生的孩子。”言清歉疚开口,“爱屋及乌,也是想让先生吃醋。”
明明那么柔软的声音,砸向他的时候却变成了磨得棱角分明的石头,每一个字都能将他刮得血淋淋。
相处的细节在脑海里回放,一些奇怪的点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
难怪她跟他说话时,总喜欢一副长辈的语气。
难怪她有时候看他的眼神,沁着他看不懂的慈爱。
阿刚身形不稳的后退几步,他盛满星光的眸子如流星坠落黯然失色,喉咙里翻涌着不绝的苦涩。
言清还在说对不起,他却猛地偏过头,掩耳盗铃般的说:“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阿清,我先走了。”
他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想就此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