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床,一刻也不想再继续同他周旋了,放了话,也不管周寅初脸上的沉闷不快:“我才不想和你结婚。”
一个经历过婚姻的女人想不开,非要第二次踏足同一条河流,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但她不想。
她对于婚姻早就没了执念,二十出头那会的憧憬早就消磨殆尽。
她守着澈澈就好了,谁知道和眼前的男人结婚还要不要多生几个孩子。
温宁实属难以想象富人对于生育的诉求,尤其还有一些非要继承的传统观念,她这真要是带着孩子进门——
澈澈的心理状况更是难保障。
她明确道:“我不能同你结婚。”
“为什么?”
“你妈妈以前就那么反感我……”她顺势把问题推给他,想起自己拿“十万块”时经受的对于自尊的磋磨,埋着头,吐露而出,“得不到家人祝福的感情,不会有结果的。”
周寅初反问:“你就这一个后顾之忧?”
不是。
这该怎么一下子说清楚呢。
他们之间横亘的距离,她不知道周寅初是如何每每做到视而不见的?
他母亲的敌意不也是来源其间么,很多本地的父母其实支持孩子们中学时代的早恋,为的不就是家境相当,知根知底么?
悬殊的差距,经济上的天壤之别,怎么可能会让他的母亲待见她呢。
周寅初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比以往更大的热忱:“那你现在梳妆打扮一下,等过半个小时,我带你去见她。”
“周寅初,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宁真不想去见周母。
说她生性胆怯也好,经历了这么多年社会毫无增益也罢,她根本没有答应他的求婚,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去见人家母亲。
她亲自为他剖析这件婚事的初心:“你拿李远哲的官司来当做诱饵,你不觉得就算我们结婚,我们的感情也未必有多纯粹吗?”
“我如果就此选择了和你在一起,岂不是显得我很势利?”
势利的事已经做了。
可又因为或许存在过、难以启齿的情感,妄想得到更纯粹的爱。
周寅初扯了扯高冷的眉心,一夕之间立马有了对策:“那换一个次序,你喜欢我要同我结婚,我正直善良要帮你解决你前夫的问题。”
他这方才“求婚”,压根儿没有得到她的应允,这会儿功夫已经开始直呼李远哲为她的“前夫”了。
似在默认他现任丈夫、不可侵犯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