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秀夫当即要把人叫来,郑成功抬手制止了他,陷入了沉思。
邓剡是大元宰相张珪的老师,他对张珪的悉心教导,直接导致了后来张珪进行变法,拥立新帝,硬生生又给元朝续上几十年的国祚。
等张珪完成了变法,天下百姓咸向往之,深以为慕,生活大大改善,对故宋的思念也日渐消亡。
等于说,在那个时候,宋朝复国的民心基础已经没了。
若是将邓剡留下,多半不会再有张珪变法,然而张珪不变法,天下百姓就要持续遭受赋税徭役、恶吏欺凌之苦。
一时间,饶是郑成功一向果决明断,居然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留下邓剡。
他把难题抛给了对面二人。
张世杰开口道:“自然是……”
让邓剡跟他们一起走了,难不成真要去元营教导张珪?
话未说完,他就感到陆秀夫悄然伸手拽了拽他衣袖。
张世杰顿感不悦:“君实,这次你总不能再不让我说话了吧,我的想法何错之有……”
陆秀夫握住他手腕,又拽了拽。
张世杰生气地闭上了嘴。
陆秀夫沉吟半晌:“照此而言,光荐这一次只能留下,不能随我们去。”
原因有二,一是心怀天下苍生,不可能坐视百姓受苦。
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一点,邓剡与张珪关系密切,便等若他们在元人的最高层领导中,拥有了一个可靠信息来源。
郑成功却神情微妙地沉默了一会:“邓光荐的性格……真的能给我们当眼线吗?”
从于谦副本来看,邓剡绝对是个标准的铁憨憨,能跟张珪成为师徒,那更是二憨聚首,憨到家了。
这人心中倘若揣了事,只怕还没做成,就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卖了。
陆秀夫:“……”
居然连后世都知道邓光荐的为人了么?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深感棘手,“不若我们同光荐演场戏,不让他知道个中内情?”
郑成功心想,这确实是个办法:“就交给君实了。”
他当下将此事先放到一边,又进入了下一题:“这些渔民和渔船,基本也都要让他们四散开去,留在陆上活动。”
陆秀夫颔首:“这是自然。”
小渔船又不是远洋航船,根本不足以支撑长途航行,他们的战舰又搭不了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