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愤恨,没有震惊,甚至没有疑问,她只是用这个世界上最能将一个人残存的良心折磨致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就那么离开了,带着血战之后的一身伤痛,和信任之人致命的一击。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等来狂风骤雨的报复,却已经面目全非。
“四火。”他像是在唤那只猫的名字:“如果背叛尊主,可以让你得到永远的自由,你愿意吗?”
四火迟疑的盯着他,半晌,摇了摇头。
“我原先以为,报答恩情一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所以我宁愿放弃万年的修为,重过且休镜,托身入仙域,用豁出去半条命的苦肉计得到了殿君的信任,然后用背叛她的方式,回报了尊主的救命之恩,但是,如果那一日殿君没有救我,我的计谋也终将让我深受其害,魂飞魄散,所以,殿君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说我无路可去,她就让我留在身边,并且,从不怀疑,可背叛了就是背叛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就已经此生不配再见到她了。既然恩情无法报答,那我总是要赎罪的,人总不能光做亏心事吧,你说呢。”
四火呜咽一声,还是不肯让开,但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强硬了,它态度很明显,只要他不再坚持入阵,它是不愿伤害他的。宣命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与它动手,正琢磨建个笼子把它关到一旁去,一个寒冰做成的笼子就从天而降扣下来了。
巨猫被关押,发出猛烈的嘶吼与扑咬,撞的笼子一震一震的发着抖,宣命一愣,刚要反应,阵眼便如同一只巨兽吞吃了不喜欢的东西,“呕”的一下尽都吐了出来一般,二十几个太渊弟子就这么一个个都被丢了出来,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满身尘土,狼狈不堪,却个个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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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命刚要开口询问其中一人,察觉身后动静,回头去看,见一白衣男子犹如降仙从天而落,径直停在他身后。
谢听尘随意揪起一个被扔出来的人:“里面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出来的?”
被问的人神智大乱,甚至有发狂暴走的预兆,他双手抱头,双脚乱踢:“别!别过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放我出去…放,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
再看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德行,不知道在阵里碰见了什么东西,一个个吓得精神失常了一样,谢听尘无可奈何,取下腰间玉令在众人面前举起,白光大作,人影消散,宣命看的出奇,问道:“你是何人,他们去了哪里?”
谢听尘看他一眼,收回玉令:“送回太渊了。”
宣命恍然大悟,一把扯住谢听尘,不由分说大喊道:“你,你就是她要等的那个人!”
这句话歧义很大,但两人都没打算纠正。谢听尘一向能将情绪管理的很出色,但今日还是明显慌了神,他焦急在四周看一圈,精准找到阵眼,然后二话不说就要往里跳,宣命拼了老命才好不容易扯住他:“诶诶诶你干什么!”
“松开。”谢听尘冷声道。
“不行!里面那个姑娘让我在这儿接应你,她负责把那些人送出来,而你要把他们全部带回太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不然那些人就没人能救了!”
“那她呢!”
“…我会进去救她。”
谢听尘扯下玉令一把扔给他,头也不回,走得十分坚定:“你还是继续做你接应的差事吧。”
许安逢与陆颜书赶到的瞬间,只来得及看见一角白衣消失在眼前,面色凝重的宣命像盼来救星一样冲过来:“来的正好!快!”他把玉令又塞到许安逢怀里:“用玉令送他们离开!交给你了!”
“不是!”许安逢一把抓住他:“你干什么去啊?”
“我必须进去!”
“你又没有法力,你进去也是白搭条命啊!”
宣命回头看向阵眼,又想起楚北清进阵前看他的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