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一愣:“他入冬以后一干活就穿着那个军大衣,怎么了?”
我眼前一黑,那个巷子里穿着军大衣一闪而过的身影在我眼里不断重现。
那是张海?我叫他一起回东北他不是拒绝我了嘛。
难道张海回去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他哪儿也没去就在我们家附近,我想起电话里呼啸的风声,那天老家确实在刮风。
我以为是新疆的风,没想到是东北的风。
所以消失的这些天,他都蹲守在我家附近,风餐露宿,时时刻刻地等着。
姓佟的老头说,这次差了一点儿,可按理说他们连家门都没摸着,怎么会是差一点儿呢?当时我先给张海打了电话,然后才找了我爸妈,在那以后围在我家楼下的人都不见了……
“光头,陈志,当时张海去昆仑山找了我多久?”
光头一下被问懵了,而陈志回忆了一下说道:“具体的我没留意,但是一天一夜肯定是有了。”
我抬手让大家都不要说话,抓着头发原地转了几圈,这狭小的房间此时挤满了人,到处都是眼睛盯着我,我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却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都在这儿守着,哪儿都别去。”
说完我推开门跑了出去,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我周身的骨头泛出密密匝匝的疼痛,外面有人,我不能出去,于是我下意识地往楼上跑,越跑越快,然后一把扯开天台铁门上的旧锁。
身后有一个人一直紧跟着我,这些人里只有张峰把我的话当放屁,除了他没别人,他一直跟着我爬上天台。
我趴在天台围栏上大口喘着气,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嘶喊的欲望。
当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渔网中的一条鱼时我还没有那么绝望,但是现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因为我而被牵连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张峰说了,张海身上有伤,在山洞里的时候张海当时还提醒我小心一处深沟,可我们出来的时候连半天都没到,他竟然待了一天一夜。
“他肯定是看见什么了,他肯定是看见了。”
他肯定是跟我一样看见了一些未来的东西,所以才会莫名其妙跑到我家附近蹲守,他到底看见什么了……
在我们一家团圆亲朋欢聚得时候,他可能就藏在寒冷漆黑得小巷里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吃饭、喝酒、放烟花,而他只能独自蜷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