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回李承珺下井不似先前那般立马上来,宋幼清趴在沿口听着他的动静,只听井底传来一道细微的石板挪动声,宋幼清心一提。
“下来。”
宋幼清眉尾一挑,只觉得自己的嘴开过光,方才还说这口井呐,这下还真找到了。
她二话不说便径直跳了进去,毫无疑问,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李承珺不急着放开她,“轻了,待回了京多吃些补补。”
先前有甲胄在身,他倒也不觉得,如今觉得她当真只剩下皮包骨头。
“知晓了知晓了,我们快些下去瞧瞧。”宋幼清从他怀里跳下,又从怀里取出两个火折子纷纷点燃,她将其中一只往开启的洞口处一抛,那火折子便落在地上,火焰扑闪着并未熄灭。
“嗯,应当就是这条道。”宋幼清率先入内重新将火折子拾起。
井原本就深,火折子入内并未熄灭,说明这里有通风口又或是有人近几日进去过,如此一来,老皇帝更可能走得便是这条道。
道口窄,只容一人通过,李承珺来不及拦下她,便也随她去了,“小心些,别走太快。”
“知道了,你今日有些啰嗦。”宋幼清将火折子往岩壁上探去,“我先前来过的密道好像就是这儿,不过又有些不一样。”
“应当还有另一个出口。”
“啊——”
李承珺话音刚落,只听前面的宋幼清突然传来凄厉的叫声。
“怎么了!”李承珺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扶起。
“不碍事,不碍事。”宋幼清倚着李承珺站起身来,“只是崴脚了,不打紧。”
“让我看看。”李承珺蹲下身,手中的火折子贴近她的脚踝。
这不看不要紧,宋幼清后背发凉,人都一颤。
她算是知道自己为何会崴脚了,这满地的白骨她一不小心就踩岔了,怎可能不崴。
若说方才的路为平地,那如今脚下的地当真是以白骨铺成的,饶是她这些年见过不知多少尸体白骨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宋幼清突然觉得脚也不疼了,“这里为何藏了那么多死人?”而且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李承珺捏着她的脚踝轻揉着,“宫闱秘事,不足为奇,他杀人随意,将尸体丢在这儿在情理之中。”
“快些走吧。”身后吹来凉风,宋幼清身子微颤,将脚从他手中抽了出来,“不疼了,不必揉了。”
李承珺拉着她没让他走,他一个侧身便走到宋幼清跟前蹲下身来,“上来。”
“啊?”
“上来,我背着你走。”
宋幼清极其嫌弃,“我可没那么娇气。”
李承珺失笑,“幼清,在我面前你不必逞强,有时服软并非坏事。”
“我这人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服软的。”宋幼清一面说着,一面将身子扑在他后背上。
李承珺忍俊不禁,心中满是暖意,“是——”
从不服软的她终是在他面前示弱,只因他并非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