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猛然想到,梦境中的自己有没有想过去看精神科医生,现在这具身体的症状像极了双重人格。
笔记本上无缘无故多出了字,桌上出现了自己给自己的诡异留言,自己还莫名其妙地磕破了额头。。。。。。
也许下一次入梦,他会发现自己真的跑到精神病院去了。
瑞文苦恼地扶了扶眼镜,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有些过于理想化,在梦境中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一个意识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为了不被“自己”当成精神病,他今后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保持低调,尽量减少入梦次数。
可想而知,这种方法会对自己的所有目标造成阻碍,而且实在太过被动。要想创造新的异咒,他就必须得在笔记本上写下新的内容,仅仅是这一点,就可能引起梦中意识的极大不安。
二是坦诚相待,对梦中的意识进行一次彻底的坦白,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并再次请求对方的配合。
这条路也存在一定的风险,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次,他不打算用纸给自己留言,多媒体的力量是伟大的。
瑞文打算给梦中的自己留一段文字,再留一个视频。
在视频里,他打算拍下自己无害的一面,以证明自己没有恶意,更不会危害妹妹瑞雪。比如到公园去散散步,闻闻花香。比如给瑞雪带个外卖回家,做做家务,准备惊喜。比如把书房整理好,给自己在书桌上留杯卡布奇诺。
尽管,精神病这种东西,存在越描越黑的可能。
瑞文溜进博物馆的男厕所,对上了镜子里无精打采的一张亚洲面孔,黑眼圈很重,有点死鱼眼,下巴上有些胡茬,比起上回在镜中看见的自己,状态差了不少。他摘下眼镜,用水洗了把脸,丝毫没有改善,刘海被沾湿,一缕一缕地挂在额头上,露出下面那个有些显眼的疤。
嘶,完了,怎么越看越像精神病患者。
他对着镜子调整表情,试图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然而,镜中的微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刚在厕所里用刀捅死了谁,一脸坏笑出来的连环杀人犯,下一瞬间,又感觉自己像是那个被谁捅了一刀,神志不清地来到镜前,对自己露出濒死微笑的受害者。
我不是精神病!瑞文哭笑不得,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呐喊。
越是这么想,他越感觉不大对劲。
也对,记得鲍尔斯教授说过,奥贝伦人全是疯子。可不管怎么样,为了自己的将来,他现在得成为正常人,能爱护妹妹的正常人。
瑞文深吸一口气,把眼睛睁大,嘴角二十五度上扬,确认四下无人,对着镜中的自己小声开口道:
“你好,我不是精神病。。。。。。”
“噗呲”一声,他自己笑场了,捧腹大笑个不停,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眼前的场景既可笑又可悲。
冷静,待会还要拍视频呢。。。。。。瑞文摸了摸胸口,试图平复心情,却隔着衬衫摸到了一条硬邦邦的东西。
笑声戛然而止,厕所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抽气扇嗡嗡转动的声响。
瑞文摸索着,把手指伸进衬衫下方,在贴近心脏的左胸处,摸到了一条紧闭的金属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