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雾,你就这眼光?”
隔着飘渺水汽,黑色帽檐下的那双深邃眼眸斜了眼坐在车里的向洲,是一贯的倨傲。
让岑雾心口发颤的,却是他准确喊出她的名字。
岑、雾。
一字不差。
牙关轻微发酸,岑雾动了动手腕,从他掌心里抽离出来,抿唇笑开:“段清嘉,你少管我。”
谁都不装了,谁都记得谁。
坐在车里的向洲见岑雾身边突然出现了人,他皱紧了眉,雨夜视野模糊,他看不太清是谁,干脆提声喊了句:“岑雾,要帮忙吗?”
“不用。”
岑雾语气淡淡地回,牵着清清头也不回地离开干燥伞面下,冲着雨幕中走去。
垂在一侧的手腕猝不及防再次被人紧紧箍住,攥着她的力度像要渗入血液中的每一寸,疼的连筋脉都跟着颤。
岑雾脚步被迫顿住,南川的雨还在没完没了的下。
噼啪的雨滴砸在地面,耳膜外的世界像是开了一层隔音。
“岑雾,我是你养的狗吗?”
他忽然咬牙切齿地问。
只有小狗,才会向主人摇尾乞怜。
只有小狗,才会在主人不要他时,还傻乎乎的在原地等待。
只有小狗,才会在主人随便招一招手时,又吐着舌头迫不及待地回到她身边。
雨水顺着伞骨坠落,淋湿整个卫衣肩膀,轰鸣雷声刺破天穹,天边骤亮。
他看着她,被雨淋湿的眉骨下,是一双泛了红的眼睛。
岑雾在那一瞬,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年的夏天。
那一年南川的夏天,蝉鸣声不绝于耳,绿意翻涌,空气中布满了香樟树的气息,是真正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