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和林朔说,以后会有交流,在说给我听的对吧?”
方瑅灵转回了头,注意力貌似集中在球上,实则手肘向后,抵在谈亦硬实的腹部:“我才不会被威胁,你不是不喜欢我,和他关系比较好吗?那你就去告诉他呀——我正在追求你。”
林朔就站在十步开外,和叔伯一辈的企业家们寒暄,她却是一副无所忌惮的口吻。
方瑅灵身后,男性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平稳地起伏,轻微到全场只有离他这么近的她才能感受到,而在她轻飘飘地说出追求两个字后,也未起变化。
如果林朔是他的亲弟弟,也许他会考虑把人抓过来教育,为什么对异常的风险无知无觉。
但不是。
谈亦对介入别人的家事,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毫无兴趣。方瑅灵想把他拉下水,但无论她怎么折腾,他都只是局外人,不可能构成三角形的一端。
“谈总的反应比我预想的平静。”
如果谈亦向林朔揭破,她的计划就会宣告失败。她只是在试探,赌一个他不会说的概率。
她有一种直觉,他傲慢到轻视她所有的行为,以至于,不觉得她能造成任何后果,也不屑于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开口。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他冷淡道,“对一个小女孩的拙劣手段,是愿者上钩,还是退避三舍?”
“这只是你想象中我应有的反应,但实际上,你没有这么重要。”他的目光放远,声音有微薄的嘲弄,他握着她的手腕,挥杆,利落击球,“也许你很幸运,从小到大,你的父母用财富为你构建了一个符合你想象的世界,但真实的世界不仅有那么大,它不是儿童主题乐园,不会围着你转。”
一声清脆的碰撞,白色的球飞弹而出,落地后沿着草坪滚动,准确无误地落入洞中。
方瑅灵抿唇,谈亦挥出的这个球,难度系数超出了新手的能力,而她在期待的手把手教学中,并不轻松,反而感觉到被无形地控制。
像对着一面高大的墙砸弹力球,再用力,球都会反弹到自身。墙体仍静默伫立,不受影响。
她一张明艳的脸庞沉了下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很不爱听。”
“你今天让我来教你,其实我没有当人老师的习惯。”谈亦微笑,“但如果你很喜欢尝试失败,那也算是你从我这里能学到的东西。”
“至于高尔夫,你应该早已经学会了。”他放开了她的手,“慢慢练习吧。”
原来在教她之前,谈亦已经看出来她是装作不会。
手腕上的力撤离后,方瑅灵独自握住了球杆。
“现在才刚开始,预判失败未免太早了点。”她挥杆进洞,转身看向谈亦,“你说不想当我的老师,但也有可能,我是来教你的呢?”
“教你第一次失败是什么感觉。”
太阳像覆在方瑅灵脸上的一层纱,而她的神情有比阳光更耀眼的东西。
“瑅灵,你练得怎么样了?”
谈念从洗手间回来,挽住了方瑅灵。
“挺好的。”
有人主动上前,与谈亦攀谈,他也就没再把注意力放在妹妹和方瑅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