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再度行了弟子礼,“那就请先生,为我执炬,指明方向吧。”
崔耀看着她,目光如炬,“僧只户一事,你给穆望留了个口子,你想借他的手控制陇西,这点倒也不错。”
“但我有一句要问你,今日的行刺一案,是你干的吗?”
墙角下,越崇捏着本子,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喘气儿都不敢了。
他要不要现在就进宫,直接把这两个乱臣贼子端了吧?
元煊抬头,收了礼,笑了笑,“您怎么会这么想?这事儿,显然跟军户有关。”
她回来,一变革僧只律,二要变革军户制,每一步,都踩在了崔耀的棋盘上。
他就是不想支持一个女子,也必须支持她。
崔耀背后,代表着汉人文官清流。
一个乱臣,却教出来一个贼子。
这话一出,越崇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长公主,他捂着小心脏,下一瞬间,脖颈上多了一道冷冰冰的硬物。
他瞪大了眼睛,缓缓转头对上了一张暗夜里阴沉惨白的脸,险些叫出声来。
是兰沉。
越崇:?不是你有病吧!
兰沉捂住了他的嘴巴,下一瞬间揪着人的脖颈,直接向院外走去。
屋内,明烛相照,隔着朝堂风云,师徒二人剖肝沥胆,便是谁都没把谁当君臣,却在一道商量经邦纬国之策。
二人心照不宣,到底是不是元煊做得根本不重要,这件事结束后,最后落点还要在军制改革上。
已经得到了这次大朝会两大动荡的全部答案,元煊干脆起身,“时间紧,任务重,弟子先行一步。”
崔耀看着这个弟子出了门,大步迈入了凄冷黑夜之中,顿了半晌,转头看着棋局。
这棋局上,其实不止两方博弈。
还有一方,綦嫔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