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煊垂眸,淡然接话,“令使女子少于男,故使阴气绝,不与天地法相应。”
周清融眼神一亮,“天道法,孤阳无双,致枯,令天不时雨。女者应地,独见贱,天下共贱其真母,贼害杀地气,令使地气绝也不生,地大怒不悦!”[注2]
“灾害益多,使王治不得平。”
“……使王治不得平。”
元煊和周清融的声音同时停止,她微微一笑,“某不敢忘。”
“那清融愿追随殿下,此生无悔。”
周清融是个极为敞亮的人,她修道明心,哪怕最初是为了求一口饱饭,如今也是为了让天下人都吃一口饱饭,女婴不被第一个抛弃,士为知己者死,她亦然。
元煊也将自己腹中的计划和盘托出,“我来,也是要和你讲这件事,我有意在京外立道观,不必香火鼎盛,只为济贫救困,今岁大旱,又有酷寒,王治不平,百姓不安,求医问药艰难。”
周清融的眼睛果然亮了,她师承罗夫人,自然也学了一身的医术,即刻就想要写信招来师父。
“你们行医,只收药钱,不收诊金,至于药材,我名下商铺就有一间药铺,可低于市价供给,松萝,你的商号想要走出洛阳,我用京中贵族皇室为你铺路,为的就是这个,你说的入股,所有分红不必交付给府内库中,暂且就办好道观义诊这一件事,可以吗?”
元煊是想重新从民间提高对道家的信仰,从而普及道家阴阳平等的思想,为世间女子,挣开一片向上之路。
崔松萝用力点头,她从前从未知道,原来元煊心中,竟然这般装着百姓,一时热血澎湃,不止为这个命令,还为方才周清融与元煊的论道。
女子是大地,是众生真母,厚德载物,却不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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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古代百家,也有女男平等的思想,原来,古代女子,也多的是不求居于安宅而求立世天下的心。
她一时说不出话,连这样的时代都有这样的思想,为什么自己曾经会觉得古人愚昧封建,在这种时代最好的结局就是安心作为人妇,人人艳羡的“夫君专宠,儿孙满堂”的结局呢?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重重阻碍,但这世间总有许多人不甘于樊笼。
“啊!菜快凉了!吃饭!吃饭!”周清融举箸惊呼。
说定了周清融之后的事,她干劲十足,热情重归五谷道法。
元煊同样重新举箸,“明日我来接你们去京郊。”
崔松萝只剩下了一句好好好,回头苦思了起来,她来这一趟,总要做些,更大的改变。
于是翌日一早,元煊就对上了熬了一晚上夜,无精打采的崔松萝。
“你晚上……做贼去了?”
元煊看着瘫软在车厢内的人,忍不住发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