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替我去给太原王府和平原王府送封信。”
不过数日之后,与元谌产生龃龉,许久不曾入宫的綦伯行倏然剑履入殿,直闯入皇帝寝宫之中。
元谌心头一惊,几乎刹那间就知道綦伯行为何闯入宫中。
他强作镇定,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像是被动静吸引了才抬头一般,“太原王这时进宫,所为何事?”
綦伯行深深看着他,身上煞气深重,一双鹰隼的一样眸子死死盯着元谌,大步行至元谌案头,也不俯身,“听闻陛下想要杀我?”
元谌这时候才吃惊起来,“那么太原王觉得,我要杀你吗?”
綦伯行盯着元谌的眼睛足足半炷香的时间,眼看着元谌不仅不惊慌,反而平静无比,似乎越来越理直气壮,脸上的肌肉慢慢拉扯上扬,这才狞笑起来,“量陛下也不敢。”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甚至不曾再多一言。
待人走后,元谌方才委顿在原位,长出了一口气,等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后背湿凉一片,冷得叫他打了个寒噤。
这关大约是过了。
他按着桌子,沉默半晌,方才想起来,“是元舒!元舒呢!”
半晌,侍从才回来回话,“大军开拔,饶安公主跟着綦夫人先行一步,向肆州去了。”
元谌诧异抬头,“哪个綦夫人?”
“您忘了?是太原王妃,赵郡公主啊。”
当年为笼络綦氏,綦伯行也是尚了公主的。
元谌转头看向了綦英娥,“她……她她她,果真敢如此!!”
綦英娥却懒懒的并不意外,“饶安不是全然会委曲求全的人,当日陛下不肯许她事成之后的位置,她又怎么会转而投向阿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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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刚刚历过劫的元谌却冷笑道,“綦伯行知道我不敢现在造反,早早闯入宫中问过我了,他没有杀我,定然是没有相信元舒,看她之后在肆州如何自处。”
“陛下与其在这里庆幸我阿爷没有立时三刻杀了你,不如想想和蠕蠕的和谈吧,蠕蠕王不知为何将婚期延后了些,只说如今春寒路不好走,要另择五月的吉日。”
“哦我忘了,方才我阿爷过来,早早替您安排好了后续事宜,只让您待在皇宫里,不必多加操心。”綦英娥笑起来,一双幽蓝的眼睛像极了她的阿爷。
元谌早已习惯綦英娥的冷嘲热讽,反唇相讥,“那就请皇后自己好生努力,早日怀上皇嗣,好将皇子外公请入宫中,一举事成了。”
綦英娥并未言语,只伸手抚上了腰际上挂的玉璜。
那玉璜曾经也挂在煌儿身上,因为他总是好动,嫌弃这东西规训了他的步伐,总是急不可待摘下来,被她劝急了,就说要送给阿母。
她唇角勾起一点笑,她的孩子只是她的,自然只需要她一个人努力,和这些男人有什么关系。
是她的孩子,就是煌儿。
三月的北地,终于渐渐有了春日的景象,满地嫩草,显出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