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惟知道他想踩的其实是她。
她冷笑一声,从口袋掏出烟盒,那淡蓝色的烟盒在她指尖停留许久,也被纪柏煊那冰冷的眼神盯了许久。
赫惟不怕他,重新又点燃一支含进嘴里。
“女孩子抽什么烟?”硬的不行,纪柏煊放软语气,伸手问她要烟。
赫惟无动于衷,“女的不能抽烟,男的就可以是吗?”什么道理!
“抽烟是陋习我知道,别说什么男女。吸引有害健康,又不是危害女人健康不危害男的,你要说为了身体健康不让我抽我还能理解一些。”赫惟吐烟圈的动作娴熟,呛人的烟草味直扑上纪柏煊鼻腔。
“能让人心情好的东西都不健康,烟、酒、垃圾食品……还有爱情。”
前面几个还挺具体,后面这个就比较抽象。
纪柏煊被烟熏得眯上了眼睛,干咳了两声。
赫惟像是不怕死,将自己手上的烟往纪柏煊嘴边递,“尝一口?”
“酒都喝了那么多了,抽几口烟损伤的健康应该可以忽略不计了。”
赫惟安慰纪柏煊,将温热的烟往他齿间塞。
纪柏煊“呸”一口,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咳嗽。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像尼古丁一样脏?”赫惟转手将烟塞回嘴里,吐一口烟圈,透过玻璃门窗看向屋里埋头看手机的梁媛。
家丑不可外扬,她们俩那点破事儿,纪柏煊当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她也不想提。
她早放下了。
可纪柏煊非要又不打招呼就回来,管天管地管她谈恋爱,他凭什么?
赫惟弹一截烟灰,看向纪柏煊那双黑眸,仿佛那截灰被风吹进了他眼底。
他身后的窗户边趴着个小孩儿,伸着胖乎乎的食指在雾气弥漫的玻璃上写字。
她以前也在这里写过字,写的就是这包烟的名字。
也是她和他的名字。
赫惟看不清那小孩儿写的是什么字,任由剩下一截烟在指尖燃烧殆尽,她再度开口,“老纪,我早成年了你知道吧?”四年前她就成年了。
成年人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他又不是她的监护人。
当初他没打招呼就去新加坡的时候,她质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将她撇下,他就是这么回答她的。
那么狠心,那么冷漠。
“是,你二十二了。”理论上来说这个年纪谈恋爱再正常不过,可她是赫惟。
别人可以,赫惟不行。
“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俩男未婚女未嫁的,现在还住在一起像什么话?”赫惟用纪柏煊的那些教条来对付他,一字一句都踩在他的道德禁区里。
本以为他会沉默,可他却冷冷道:“以前一张床上都躺过的,现在只是住在一起,谁敢说闲话?”
“从前是你说的长幼有序、男女有别,现在你又说这种话,有意思么?”烟燃尽了,赫惟拿脚碾碎,风一吹便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