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他从一处院落出来,再度回了院子里。
他脸上染着血,眼神比去时更冷,下人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只记得那院落里起初还传来几句交谈声,后来便只听得匕首刺入皮肉的声音和一句惨叫。
公子已有多年不曾这样怒了,从前对那位更是恭敬有加,只除了这次涉及到小姐——
“我与殿下并非主仆,若你执意再伤吾妹,便是鱼死网破,惟也必要取你性命。”
“准备的如何?”
苏惟的话打断了下人的思绪,他连忙躬身。
“一切已就绪,棺木也已留好了。”
苏惟沉默片刻,看着一侧的大氅。
“你觉得我这般做对吗?”
下人心神一凛。
“小姐在宫中既不幸福,公子自然没做错。”
“是啊,我只是想皎皎出来,想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哪怕为此……”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端给夫人的药……”
“也已准备好了,喝下去便如心绞去世一般,没有任何大夫会发现端倪。”
“吱呀——”
“谁?”
门外的脚步声慌张地要远去,苏惟蓦然冷厉瞥过去一眼,止住了下人的话,握着匕首撞开了门捅过去。
*
礼佛之后,朝中事宜忙碌,嘉帝便带着朝臣与诸位皇子先行。
苏皎和谢宴随在车驾后面,跟着回了宫。
她带着大大小小后来苏惟派人送去的瓶罐,坐在永宁殿的屋子里摆弄着。
“这一瓶是消肿的,这一瓶是祛疤的,还有这一瓶……哥哥说是免得伤口发炎……”
“吵。”
听得她一口一个哥哥叽叽喳喳,谢宴骤然将手中的书倒扣在了桌上。
冷冰冰的话落在耳边,苏皎头也不抬。
话被忽视了个彻底,谢宴眯眼看过去,神色有些不虞。
“寻常的药罢了,哪有这般好?”
“再好或不好也是哥哥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