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珞浅笑,俯身擦去他脸上的面粉。
不远处的阴影里,一名女子垂手站立,面上没有五官,袖缘衣摆处皆有细密的水纹流淌。
那女子福了福身,转头融入进黑暗。
鬼市上生意不错,面摊里的食材不到亥时便已经卖完,一家人提早收摊回家。
趁着雇车时候,阮祺特地找到大伯,表明自己不打算重办婚仪了。
似乎早料到会有如此结果,阮成丰只是叹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这是你决定的,还是和你郎君商量后决定的?”
“别和他说,”阮祺认真摇头,“郎君人好,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想叫他为难。”
“哎,日子是你自己过的,你往后不要后悔就好。”
“不后悔。”阮祺抱紧怀里的旧书道。
放下心头的巨石,再回到水神庙里,当晚阮祺睡得格外好,就连清早仆役的洒扫声也没能将他吵醒。
然而刚过辰时初,阮祺还是被人从床铺上拉了起来。
弄醒他的不是旁人,正是平日里比他还要晚起的郎君。
阮祺眼睛都睁不开,头发乱蓬蓬的,整个人都有些懵。
“起来洗漱,等下要去你大伯家。”清珞神情淡淡,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阮祺用力揉眼睛。
不是说好了今早要在村口外摆摊,所以不用早起吗?
临近清明,村里有田地的人家都开始忙碌春耕。
走在田埂边上,阮祺困得直打哈欠,无意间瞧见有队人抬着木箱跟在身后。
一共三抬木箱,分量极重,要两名健壮汉子才能搬动,表面漆着朱红,绑绸带红花,四周用金漆勾勒出喜鹊祥云。
阮祺忍不住多瞧了眼,这种特殊样式的木箱,一般只有在正式纳采时才会使用。
村里有谁要成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