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哥断掉的视觉神经已经被系统修复好了,所谓的针灸不过是掩人耳目,做做样子。
诊脉时,发现他还有些隐疾,虽无伤大雅,却很容易诱发别的疾病,导致寿数减少。
董大哥夫妇是好人,是好人就该长命百岁,借着看眼的机会,帮他诊治一番。
整个过程,董大嫂一言不发,待到陆知鸢拔针时终于忍不住了。
“妹子,神医,我夫君的眼睛怎么样了?能治吗?”
“董大嫂勿急。”陆知鸢放下针:“董大哥受伤的视神经已经被修复好了,然修复不代表恢复。董大哥眼盲的时间太久了,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董大嫂默念,腿脚一软,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连妹子神医都这么说了,我夫君怕是真没指望了。”
董大哥摸索着握住董大嫂的手:“没指望就没指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咱们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可是……”董大嫂欲言又止,双眼续满眼泪:“我想让你看看现在的甘州,看看我们的孩子,看看我。”
董大哥摸着董大嫂的眼:“我的眼睛看不见,心能看见。夫人的样子,孩子的样子都在我心里。至于甘州,有夫人和孩子替我看,我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打紧的。”
陆知鸢轻咳一声:“容我打断一下。”
董大哥与董大嫂齐齐看向她。
“那个……”陆知鸢摸了摸鼻子:“我的意思是董大哥的眼睛能否恢复如初需得看天意,但不代表着董大哥会一直盲下去。”
“妹……妹子?”董大嫂神情激动:“你的意思是……”
“再差也比现在好。”陆知鸢轻轻地挑了下眉尾:“细心调养,长则半年,短则半月,董大哥就能看见。只是视力能恢复到什么样不得而知。或许是模模糊糊的影子,或许是异常清晰的世界。或许刚开始是模糊的,后来会逐渐清晰。或许刚开始是模糊的,往后几十年也是模糊的。说的好累,也不知道你们听清楚没。”
董大哥笑了。
“辛苦夫人,我们夫妇二人听清楚了。”
董大嫂摇着董大哥的胳膊:“啥意思啊?我没听明白。”
“意思是我能看见,我的世界不再是一片黑暗。”董大哥像哄孩子似的摸了摸董大嫂的头:“只是有可能看得不太清楚。”
“看不清楚会难受吗?”董大嫂紧拽着他的衣袖,满是心疼。
陆知鸢有什么说什么。对于常见光明的人来说,从清晰到模糊难以忍受。对于常年置身于黑暗中的人来说,一点模模糊糊的光于他们而言是希望。模糊的世界再不好,也要比待在全是黑暗的世界里好。
“对对对,神医妹子说的对,只要能看见,看不清楚又有什么打紧的。”董大嫂抹着眼泪:“我都要注意些什么?要不要吃药,是内服啊还是外敷?你给我说仔细点儿,多说几遍,我脑子不好,我得可劲儿记住。”
眼见着妻子越发激动,董大哥不由将她抱住:“夫人莫急,待会儿让神医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