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快速地检查了一下,对周酌礼说:“这是正常情况,麻药过后刀口会有点疼,忍忍就过去了。”
周酌礼点点头,等医生走后,他拎了把椅子坐在周酌远床头。
周酌远又睁开眼,但是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沾了汗水的头发湿哒哒的粘在颊旁。
周酌礼用纸巾帮他擦了擦脸,语气难得带上几分柔和:“疼得睡不着?”
周酌远轻轻“嗯”了一声,乖巧又可怜的模样。
周酌远心思重,一开始讨好他们时也带着警惕与防备,更别提后面跟刺猬似的,现在安静下来,倒是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他刚准备安抚几句,就眼尖地看见周酌远离他较远的那只手正在往被窝里面伸,瞧着是想要抓腹部的创口。
心头猛地一跳,周酌礼立马抓住他的手:“干什么?”
周酌远没有力气,被抓住以后就动不了了,他看着周酌礼,眼中氤氲出了水汽,声音细弱得像是不足月的小兽在叫:“我、难受……”
周酌礼放轻了声音:“那也不能去抓。”
那双眼睛中浮现出委屈。
周酌礼把他的手重新放到床边,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覆盖在周酌远开刀的地方。
手下的皮肤轻颤了一会儿,才逐渐平复下来。
“这样有好一点吗?”
周酌礼的手很热,暖意顺着蔓延开来,让痛处不再那么清晰。
周酌远又不回答了,眼皮一搭一搭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周酌礼没有吵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周酌远慢慢睡着。
他轻轻挪开手,还没等他站起来,周酌远嘴角一撇,很轻很轻地哼了一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周酌礼无奈,手又放了回去。
一直坚持到六点多,可能是睡熟了,也可能是没有那么痛了,周酌远终于不再对他收回手的动作产生反应。
周酌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回到陪护床上补觉。
生物钟使然,不到八点周酌礼就起来了,他简单洗漱一下,决定出门透透气。
等周酌礼吃完早餐回来病房时,周酌远已经醒了。
病床不知道被谁摇高,周酌远靠坐着枕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起来那么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