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祖全提起这茬,惹得唐听舟笑了:“四叔公兴师动众的架势,我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我孙儿差点被你打死了。”
穿着褂衫、杵着手杖的老人脸色铁青。
唐听舟这话,分明没将他放在眼里。
何止了,下一秒,办公桌背后的男人更是猖獗,双腿搭在桌上,两只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悠闲地十指交叉,就这样笑盈盈看着杜祖全。
“那不还没死嘛,这么生气干什么?”
“你今天要是不给交代,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杜祖全冷笑,“归根究底,你这话事人当得名不正言不顺,多的是人盯着。你能坐上,我也能把你拉下来。”
如今的唐家,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世代簪缨、钟鸣鼎食的唐家了。
唐康有好多拜把子兄弟,光是叔公就有十几个,其中四叔公杜祖全背后的势力仅次于唐康,可以说,唐家转型和‘洗白’的最大阻碍,就是四叔公以及背后的势力。
“所以呢?你在威胁我吗?”
唐听舟表情无辜,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低头点燃。
他吸了口,左手夹着烟,放下腿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杜祖全身边。杜祖全怡然不动,眼睛精明又杀气地盯着他。
“来来来,四叔公跟我说说,你想扶持哪个傀儡上位,坐这位置啊?”
他一手夹烟,戴着黑手套的手插在西装裤兜,慢悠悠绕着杜祖全吊儿郎当转了一圈,嗓音在烟里滚了一遭,变得更加低沉阴鸷。
“总不能是唐屿和陈瑧吧?他俩跟唐晚柠是一头的,软硬不吃,不好拿捏。更不可能是唐晚柠吧?我姐姐她啊,她啊。”
抽着烟的男人忽然笑了,提及唐晚柠,唐听舟总有一箩筐的话想说,姐姐太美好了,这世间最好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不足以描绘万分之一。
杜祖全皱眉看着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
唐家社团上上下下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唐听舟的脑子其实有问题。
他不是疯,他是癫,癫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莫名其妙。
“我没功夫跟你在这讨论,向明浑身伤,你要怎么赔?!”
这个赔,就没有世俗意义上那么简单了。
杜向明现在人在医院抢救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杜祖全再心痛也只能挨这一下,但他要唐听舟‘出血’!
真金白银的好处,就当是给杜向明的创伤赔偿;除此之外,唐听舟也得尝尝他孙儿受过的折磨。
只有这样才能一解杜祖全的心头之恨。
“我能怎么赔?”唐听舟反问,左手夹着烟,没大没小搭在杜祖全的肩上,冲他吐烟圈,挑眉笑得恣意邪性,“四叔公,这样赔,你说好不好啊?”
冷冰冰的枪管抵在杜祖全的后腰,随着唐听舟扩散的笑容不断往里推进。
“唐听舟!”杜祖全强忍怒意,他活到这把年纪,第一次被小辈威胁。
“在呢。”男人笑了笑,枪支危险上移,最后羞辱地点了点杜祖全的太阳穴,“你不会管小辈,那我就替你好好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