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好似把自己当成了他的谁。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
别人家的孩子会这样问自己的爸爸吗?
这么想着,一股难言的委屈与难过瞬间袭上了她的眼睛与鼻腔,那种酸涩的感觉,几乎让她快要流泪。
但她坚强地忍住了,喉头闭得紧紧,呼吸也刻意沉滞起来。
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哭。
这辈子,她都不想要再像前几次那样,在他怀里哭了。
那样真的很傻逼,傻逼透了。
吸了吸鼻子,她故意挤出一个僵硬的假笑,“你放心,我明年就满了,到时候我就搬出去,不会再成为你的累赘。你也没有义务再抚养我。”
说完,童乐川便将手机塞进他手中,转身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童乐川快步回到房间,一进去就将门反锁,随后,她终于卸出了心口那团扭曲的气焰,嘴唇和面容都止不住地泛抖。
她将背部紧贴于门板,慢慢又无力地滑坐到地上。
“艹。”
怒骂一声,她抬手遮住眼睛,牙关咬得极紧,一声不吭地任由身体颤动着。
就算在没人的地方,她还是要强地坚守自己的尊严。
心里一万次骂自己是个大傻逼,劝阻自己不要哭,可那个泪就是会像决堤的水一般倾涌而出。
脑海里的那个人被无限放大,愈是想要将他忘记,他的痕迹就愈是清晰。
童乐川几乎是恨铁不成钢地重重抬手握拳砸在身侧的地板上,一次不够,就来第二次,直到把手砸得疼到没有力气。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缓过来。
然而,室外是一片宁静,屋外始终没有动静,李晋昭就好像……真的不存在过。
渐渐地,童乐川抬手摸了摸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她突然也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要哭。
或者说,因为哭过太多次,在许多瞬间,她常常忘记自己到底因何而哭。
夏日的夜风顺着窗户徐徐吹来拂过童乐川的脸颊,带着潮热的黏腻。
童乐川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脸,耳朵动了动,才听见窗外零零散散地下起的雨声,细密的,破碎的。
和她的心脏一般无二……
李晋昭从浴室出来后,视线一直放在童乐川的房间。
他在客厅站了有半小时之久,才明白童乐川在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