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潇潇,诺维蹲在轮椅前,双手扶住年轻雄虫的双膝,以一种仰视的姿态望着他。
敲击在玻璃穹顶的雨点仿佛应和了心跳,一声比一声清晰入耳。
他确信自己打心眼里希望兰斯早点醒来,他也好从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中解放,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但这满心的期盼中混进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晚一点也没关系。
他不那么急。
时间被拉成漫长的一条线,诺维一眼不眨地盯着对方纤长卷翘的睫毛,直到眼睛都酸了,那漂亮的眼睫像是被焊上去的一样,没有丝毫颤动。
“好吧。”
他难掩失落,起身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睡美人长长的睫毛,语气故作轻松道:“那就允许你再休息一段时间。”
兰斯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玉石雕像。
诺维笑笑,推着轮椅往停机平台走去。
晚会正至高潮,一墙之隔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因此通道内空无一人,厚厚的地毯吸收了诺维的脚步声,却将另一道声音通过风送进了他的耳朵。
“阿嚏。”
顶楼一扇狭窄的侧门外,瑞文站在雨里,浑身淋得透湿,怀里却紧紧抱着什么,伸长脖子朝里望。
这里是张后门,又是个穿堂口,风大雨大,因此护卫人员被安排在了门内值守,见这平民雄虫徘徊不去,便好心劝他回去。
瑞文却听不进去,哆嗦着嘴唇说再等等。
事实上他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他被辞退了,答应这个月给弥修的生活费自然打了折扣,为此弥修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理他,打听到弥修在这里参加校庆晚会,瑞文只好不顾一切地跑来找他。
却被拦在了门外。
他给弥修发信息、打通讯,却犹如石沉大海,一句回应都没有。
也许是太忙了。
这么高级别的晚宴,弥修肯定有很多应酬,来不及看终端。
瑞文抱着怀里的东西安慰自己,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可怜兮兮地揉了揉鼻头。
过了大约十分钟,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