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深夜里爬行,排异反应折磨得他面?目全非,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想找个温暖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等天亮,等天亮一切就都结束了。
孕囊他不要了。
光鲜的背后是丑陋,如果当初不起心动念,抢走哥哥的东西,是不是现在?不用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
弥修在?雨夜中失声痛哭,直到一双脚停留在?他的面?前,那才是他真正噩梦的开始……
那是瑞文?。
他疯了。
昔日对他俯首帖耳,指东不敢往西的饭票男友不顾他痛到发抖的身体,拽着他的脚踝一路拖回地下室,压住他怀着死胎的肚子一遍遍地问?是谁的种……
他在?弥修身上歇斯底里地发泄,本体伸出的节肢坚硬锋利,伤害着他本就柔软脆弱的内里,弥修开始还挣扎哭叫,后来如耗干的油灯一般,任凭血迹斑斑,红白交错,心如枯死的一蓬草。
他对瑞文?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杀了我。”
瑞文?抱着他痛哭,哭着哭着又开始打他,折磨他,质问?为什么还没?有怀上他的孩子,他们明?明?无?数次畅想过美好的未来……
“骗你的。”
弥修干涸的眼里连眼泪都流不出,他张开嘴,无?声激怒发疯中的男友,换来更重?的殴打。
很好。
很快就可以死了。
他在?剧痛中意识模糊地想,可这一次,发完疯的雄虫口袋里滑落下了被?收走的终端。
弥修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终端,最终还是艰难地语音唤醒了它。
可笑的是——
生命至暗的这一刻,他能求助的竟然只有自己嫉妒打压了二十年的哥哥。
……
瑞文?很快被?警方带走。
弥修身上多处殴打伤和撕裂伤,腹内死胎一直未能及时取出造成多脏器感染,再?晚几天虫族的高科技医学也难救回。
只是,受损的脏器不可逆,寿命不会很长。
诺维面?对病房门,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直到雄虫握了握他的指尖,鼓励道:“说清楚吧,算是给……过去的一个交待。”
他没?有明?说,诺维却知道他指的是原主。
他借用了原主的躯壳,也是时候亲手为原主的冤屈画上一个句点。
病房门被?推开。
弥修戴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金发干枯杂乱地堆在?头顶,脸上昔日的意气风发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枯槁。
即便没?有学过医,诺维也觉得他活不久了。
他没?有假惺惺地说开场白,更没?有抒发胜利宣言,刨除原主对亲弟弟的情?感,诺维本身对弥修和陌生人差不多。
看见?走进来的是他,弥修呆滞的眼珠随着他转动了几下,定定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