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和他一样可怜。
为了某个人,像只无头苍蝇,闻着一点味道,就心甘情愿地扑进这万丈深渊。
她好像有着超乎常理的理性,同时又有着完全失去理智的疯狂。
和他曾经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面对未知危险,她看起来甚至比他还要无所畏惧。
陆拙论坛发帖,的确是想引人注目,至少保证他不会悄无声息地死在里面。
千辛万苦查到的东西,不毁得一干二净,他恐怕死不瞑目。
可他完全没料到真有人来,来者是个女人,并且只有一个女人。
“不管怎样,你弟弟就算曾经到过这里,想必也早已离开,所以,你没必要在这里做无畏的冒险。”
“我已经走到了这里……”现在说这些,不虚伪吗?
虽然同生共死过了,但许流星对陆拙生不出丝毫好感。
她看穿了他的心思,根本不觉得感动:“无论我的搭档有什么目的,我都希望他能坦诚一些。”
陆拙不是木头人,自然能感受她不善的情绪。
他哑然失笑:“我没有撒谎,这里确实藏过很多被拐儿童,数量不小。”
许流星皱眉,动了动唇,想说的话被他堵在了喉咙。
“不要去猜那个数字。”
“并不都是有家有人爱的,无家可归的孤儿,命悬一线的病童,还有……纯粹只为了卖钱被生下来……”陆拙口吻平淡,像在说什么买卖大白菜的寻常事,“我要找的那位朋友,恰好是其中一个。”
“戚家女在麻木发迹,”陆拙笑了一声,“这不巧了吗?从这里往南走,跨江便是……”
“现实远比想象更危险,也更残酷。”他靠在树上,调子散漫,“我出生在京平,父亲在陇港经营着一家制药公司。”
“陇港繁华,也混乱,黑白之间好像势不两立,又似乎并存不悖,想要安身立命,就得置身于黑又不黑,白也不白的灰色地带,所以,他以婚姻为代价,获取了一些他认为有必要的‘信任’。”
“当然,仅仅靠婚姻是不够的,想要获取权利的庇护,唯一的交换砝码只有与权利等量的利益。”
“我在京平长大,我受到的教育和陇港的环境很矛盾,他们工作很忙,我自然而然地被彻底遗忘。”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一直在欺骗我!”
一阵风吹过,许流星忍不住干咳了两声,这也使得陆拙停了下来。
他把水递过来,许流星喝了两口,清了清嗓子:“抱歉,打断了你说话,不过,你和我说这些,确定是没有关系的吗?”
太隐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