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见从萤,情切如噬,不惜代价,可若这代价牵涉到她的安危,他不敢……
不敢再行差踏错半步。
前世噩梦犹在眼前,每每念及,便觉得喉中泛上一股冷腥的血气。
“那位贵主最不愿见我活着,听薛环锦的口风,是想以鬼神之说陷我,并借此牵涉所有妨碍她的人,譬如姜家。”
太霄道人问:“姜家有难,你要救么?”
晋王答:“若我出手,是陷她于刀锋。”
“那便不救?”
晋王:“那我不如死了痛快些。”
太霄道人似懂非懂:“呃……”
“晋王不能出手,但有人可以。”
晋王望向太霄道人,太霄道人直觉不是什么好差事。
果然,他说:“劳烦道长,帮我引一人前去。”
*
谢玄览从安插在虎贲卫里的眼线处得到消息,太监薛环锦要虎贲卫去围搜姜家。
谢玄览将此事告诉父亲谢丞相,谢丞相说:“姜老御史上书议论立储事,旁人都在观望姜家的下场,以期在我谢氏的东风与贵主的西风里,择一方倒伏。玄览,你不妨去瞧瞧,免得姜家受欺凌,反令我谢氏失了威仪。”
谢玄览说:“父亲若要威仪,更该藏而不露,何况姜家不是条好狗,既不识相,也没有力气咬人,管他作甚。”
谢丞相闻弦歌而知雅意:“你是不想去吧?”
谢玄览不置可否,拾起侍从刚送来给他过目的新马鞭把玩。
心道:去了又如何,再弄丢一条马鞭么。
谢丞相面似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对于这个儿子,幼时尚能管教,如今已不能寻常待之。
故道:“罢了,便叫姜家自求多福。”
谢玄览借故告退,谢夫人来寻谢相时,见丈夫正负手观摩棋盘残局,若有所思。
谢夫人笑道:“又在疑心子观故意卖漏吗?”
谢丞相说:“他心情不好,险些将我净杀。”
谢夫人上前:“这是为何?”
“恐是为了姜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