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识趣一点,总比对方直接对他说,你让我觉得脏,觉得讨厌。
金满第一次学会收敛自己的莽撞,客客气气起来,进屋先敲门,无事不落座。
那种心态一开始还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报复,但多来几次,发现所有人适应良好,只有他存了点赌气的心思,嘴都能亲,床却不能坐?
事实上就是不能,后来他彻底泄气,不在这件事上纠结,因为远比那烦心的事情还多得多。
金满不想和陆燕林吵架,却在有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也说过再也不想这样的话,从来得不到回应,他自己总是先后悔,那些绝情的话便也不了了之起来。
最年轻气盛的时候,金满甚至撒了一身的酒,假装喝醉问过,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
他没说喜欢,他问的是爱,爱要比喜欢的份量重要得多,这说明金满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自信,他还骄傲着,觉得自己是好的,会被人爱着。
这样的事,金满鼓足了勇气,一辈子大概也只能问那么一次。
但陆燕林总能识破他的拙劣伪装,他粗暴的踩过那些散落的玫瑰花,扶着金满上车,手指冰凉,眸色也和夜色融为一体,大概是心烦了,或是实在厌倦,他难得有些生气,沉声说:“金满,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金满的热意一下子醒了大半,脑袋搭在车窗上,连抬起头都觉得动不了,他吹了一路的冷风,浑身冰凉,下车的时候才堪堪打消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面对陆燕林,就像面对一个将要化掉的雪娃娃,拿起来和捧起来都不对,离得远远的看不到反而好一些。
金满的双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寒风穿过衣领,手脚都有些麻痹,浅浅的哈出一口白气,对陆燕林笑笑,局促地说,欸,太困了,我就去睡了。
alpha的攻击性,alpha的自尊心,在他身上体现得少之又少,或许陆燕林正是看中这一点,他的莽撞无知肤浅,那些别人不愿意要的,对他来说却意外的很安全。
就像现在,冷战了十几天,不管陆燕林如何,金满都会主动靠过来。
“你用抑制贴软化剂,别直接拿手撕。”
陆燕林皱眉,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暂时不想看到他:“知道了。”
金满凑近了一些,发现边缘已经有点红肿:“你贴了多久了……一定是超过四个小时了。”
“没事,你出去吧,”陆燕径直进了浴室。
金满瞪着关上的门,深呼吸了一口气,气闷的扬了扬拳头,他真的也不想搭理陆燕林!
他想上去轻轻踹一脚浴室门,但看看铺着的地毯,又耷拉着脑袋,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磨磨蹭蹭那么久,恐怕又要害玉姨大清洗了。
金满充满愧疚的退出来,他抱着一袋子蔬果往楼下走,正好碰到玉姨。
玉姨一把拉住他:“满满,你生病才好,不要拿重东西,快给我。”
金满哪有那么精贵,他十几岁就送水挣钱,拎几袋水果还不是轻轻松松。
但玉姨不由分说,一把将袋子抢走了,还塞给金满一盒银色的喷雾:“你把这个给燕林送过去,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看到,好像有点肿了哦。”
好了,家里会关心陆燕林的也不只是金满,金满的关心也不值钱。
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吃了闭门羹,挠挠头:“玉姨,还是你去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