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他的辛苦和难耐,哭他的孤独,哭他的逢人不吉,遇上她这样的累赘。
“我外婆说的没错,”有哭泣和呜咽声,还有浓浓的鼻音和塞满了爆米花唇齿不清的声音,道:“我就是个拖油瓶,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得那种病。”
哪种病?
不止是简单的重度抑郁症,还有伴随轻微的精神分裂症。
他吃的那么多精神类的药品里,大部分都是在控制精神分裂的疾病。所谓的精神分裂症,就是时而冒出的幻想和听觉已经干扰了正常生活,让他需要依靠药物度日。
若是轻度变成中度,以后正常过日子都是问题。
她这几天陪在身边,也能感受到他睡眠的不安稳,还有偶尔时不时的走神,也偶尔问她:“你刚刚是不是喊我了?”可孟浔没有喊他,也知道这是因为生病导致的。
但她每次都会笑着说:对阿,喊你你没应我。
她知道他不想说,不想被她知道他生病,所以她也只能明知却还是装懵懂。
他们都在小心翼翼的相处着,在私宅那天看似圆满的拥抱,其实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们都变了,内心里对这段已经失去过一次的感情,到底是患得患失,在心里的气和坎,也无法那么快的消散和跨过。
俗话说破镜难重圆,因为碎过的镜子就是有了裂痕。
时时刻刻担心它握在手里,会再次因为什么而破碎。
何为拖油瓶?
他从未如此说过她、侮辱过她,她自己认定自己是这样的物件,那是不是在她心里,根本没把这段关系视为平等的?
还是的确印证了他内心的想法。
她只是在弥补,弥补她内心的愧疚,对他那么好,也只是因为愧疚而已。
那他好了之后呢?
弥补完之后,她又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甚至都猜到了。
“所以,你是因为我生病才回来的,对吗?”他眼神里有着讽刺的笑,不是讽刺她,语气自始至终对她都是温柔以待,他在平静的接受她可能会发生的第二次背叛。
她若是真的离开,那么的确是成了第二次的背叛。
接近他、离开他。
反反复复,伤害他。
孟浔眼眶微红,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两行清泪在落下,她吸了吸鼻子,嗓音轻柔道:“三哥——”荧幕上的白色灯光照在彼此的脸上。
“孟浔,”兰濯风垂眸,轻而又轻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从你回来那天开始,我就觉得一切都不切实际,所以我其实也提心吊胆。直到今天我在你手机上看到你知道我生病了,我才明白,我没有想错,这一切都是你心里的愧疚作祟。”
“我看到了你微信的信息,知道你还要回去科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