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人,他身上的温度是冷的,偏生对她的话极尽温柔,高高在上的储君到了这一刻,与她说话的声音里甚至有哀求。
谢瑶说不出要走的话,他数次犯险救她,便是到了这一会也未强求一点,只是温和地将那些喜欢与不堪都捧到她面前,让她来抉择。
像是一场不动声色的蛊惑。
谢瑶猛地闭上眼,蠕动了一下唇。
屋内越安静,顾长泽心中就越不安。
他眸光温和地等着谢瑶的话,心中却已翻涌到极致。
萧家兄妹,他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
他的东宫到底哪出了细作,他此时恨不能将他们都千刀万剐。
这画像可以在萧琝被撕开虚伪死后的任何时候被拿出来,但绝对不能是现在。
他静静地等着谢瑶,已在心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这样有些不堪又似乎一击就破的谎言,她会信吗?
她若执意要走呢?
顾长泽目光落在她身上。
这腰身纤细的他一只手便能握住,温软的身子无数次主动窝在他怀里,她明明已经心软了,明明已经开始对他在意,幸福触手可及,难道要在这会让她恨他吗?
心中的想法晃了一下,顾长泽合上眼。
哪怕是恨他呢。
他也不会让她走。
东宫内的正殿可以套上枷锁容他们缠绵到天荒地老,可是阿瑶,那终归是下下策。
屋内安静的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翻涌的声音,大手虚握在谢瑶身侧,他知道,只要她此时起身要离开,那他一定会囚她在东宫,日夜尝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晌,谢瑶终于动了。
顾长泽猛地睁开眼,大手在扣住她手腕的那一刻,谢瑶道。
“回吧,我饿了。”
浑身的防备松懈,顾长泽呆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