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凌唐沉默半天,突然觉得乐野这样也挺好,空空如也的大脑里装了一点东西,就能一往无前了,但可惜,他没法让他一直自信勇敢下去。
尤其是这件事上,凌唐甚至有些后悔,不该跟十八岁的勇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事。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委婉一些:
“我表弟五岁的时候说要跟好朋友结婚,还给两人画了结婚照,你猜现在怎么样,谁跟他提那件事,他跟谁急。为什么?因为他那时候不懂什么是喜欢,等真正明白的时候,会觉得当初说出那些话的自己非常可笑。”
凌唐叹口气,有些累,他愿意包容乐野的关键点就在这,心智不到十八岁的小男孩,满口说着喜欢,虽然有些可笑但也不至于厌恶,他希望他明白这些,把关注点放在自己,而不是早恋。
对乐野而言,算早恋吧,小屁孩。
但很显然,乐野的重点再次跑偏:
“凌唐哥,等会儿我也画个咱俩的结婚证,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变心。”
“……”
凌唐青筋暗浮,去他的委婉,他接过乐野的棒棒糖,嘎吱嘎吱咬碎,冷冷问道:
“接下来的几天,你还想见到我?”
乐野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像条疯狂摇尾巴的小狗。
凌唐嚼碎糖果,瞥他一眼:
“那约定一下,不许再说喜欢。在你真正搞明白什么是喜欢之前,不要跟我唧唧歪歪,只能是朋友。否则——”
他咽下糖果碎渣,想要继续恶狠狠地警告,但又似乎没什么可威胁对方的,于是沉默开车。
乐野愣怔许久,认真思索他话里的意思。一会儿脸色发白,凌唐似乎真的不喜欢他,一会儿又脸红,想起视频里凶猛暧昧的动作……一番权衡之下,他有了答案:
“好,我答应你。”
他懂得凌唐的威胁,做朋友的话,至少还能同他见面,如果拒绝,那就只能悄悄喜欢他。
高山巍巍,一半耸入云天,一半做了桥洞。车子经过短暂的“失明”,迎来光茫万丈,堆满积雪的树枝轻轻摇摆,热烈而坚韧,阿勒泰市到了。
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乐野让凌唐把他放在医院旁边的一条林荫小道上,路旁有不少人在摆摊,他拎着箱子,在一个卖烤红薯的姨姨旁边蹲下,展示自己花样百出的小木雕。
天气比他想象得冷,生意比他想象中的难做。
乐野在原地跺跺脚,继续学着旁边烤红薯的姨姨大声吆喝:
“木雕小摆件,小猫小狗小菊花,样样二十元,物美价廉、包你开心!”
然而为他驻足的人很少,来医院的人匆匆来去,都为看病,似乎并不需要这些华而不实的小玩意儿。姨姨教他,得说说这些东西能干嘛。
乐野想了想,又喊道:
“活动筋骨、放松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