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的贪婪,他们便不会相遇。这是简翊安终于想明白了的事。
“我不喜欢和别人说这件事。”
简翊安的回答在对方的意料之内。
可不等他再次开口,简翊安却是补充道:“不过你帮了我,我便可以同你说。”
大抵还是喝了酒的缘故,简翊安垂下眼帘,细细将他与宫晏的事提起。
他说的很细,甚至在说的途中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记得这么多。
大到在江州对方同他奔波一路,带着他手刃仇人泄愤,小到在重华殿,其每个傍晚都会在书房顶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替他研墨。
不过一年光阴,两人之间大大小小的琐事便已经在他久留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如此看来,他确实是对三皇子你动了心,还是说,三皇子你不信?”苏寻良没有看他,反倒是一杯又一杯地往简翊安杯中倒酒,语气依旧自然平静,就好像只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信不信重要吗?我与他不会有什么结果。再者我与他都是男子,你就不觉得可笑吗?”
简翊安按住苏寻良又要给自己倒酒的手,目光炯炯,“人人都道我是三皇子,可实际上呢?谁都要我死,连我父皇也不例外。”
“皇室亲情淡如水,又何必执念于此?”
像是劝告,又像是安慰,苏寻良念了一句,可就是这一句将平静了许久的简翊安彻底点燃。
他拖着微醺的身子,缓缓起立,轻捂额头大笑出声:
“你说的很对,皇宫本就如此,我的至亲瞧我仿若路边野草,爱我之人却都已步入黄泉。”
“可你若真想做皇帝,有他在难道不是更好吗?”苏寻良也起身,他的目光落在简翊安渐渐不稳的身形上,悄然走至他的身后,试图扶住对方。
可谁料却被其一下甩开。
“你没去过皇宫,你不知道那处是何等压抑的暗牢,暗无天日,那里养不出什么温情之人,只会养出疯子!和我一样的疯子!”
简翊安不甘心了二十余年,他放弃不了自己念了二十余年的皇位,可他又无法真正做到绝情。
对于宫晏,他不是没想过。
借着对方,他可以稳稳当当坐上皇位,他可以得到一切,可宫晏呢?
“皇后。。。。。。他这个蠢货,竟说要做我的皇后。”简翊安扶着桌子,狂笑不已。随着夜幕的降临,他的笑声在空旷的院中不住徘徊,颇为骇人。
他从未这般过。
也从未可以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