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庆春开口说:
“这就是。”
蒲炀偏头过来,这下福禄寿看清他的脸色了,很平静,什么表情都没有,那双湖泊色的眼睛,融进万里黄沙,百年不动,好像在逐渐腐朽。
他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一块无字碑,我凭什么信?”
庆春颤抖的手撑在拐杖上,说:
“信不信由您。”
蒲炀没有回答。
好一会儿,他才蹲下身,长指缓慢地拂过碑面,指尖绕着满满粗沙。
他没回头,问其他两个人:
“有铲子吗,或者锤子。”
“你要做什么?”庆春皱起了眉头。
他看着福禄寿听话地把锤头递给蒲炀,一惊:
“你挖不出来东西的,都殒了,魂飞魄散,轮回都不入的,哪里剩下——”
“闭嘴,”蒲炀站直了,长身玉立,手上松松拎着把长锤,打断了他,“我不会挖的。”
庆春迟疑:“那你这是?”
蒲炀偏头看他,脖颈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语气平静,说:
“砸碑。”
……
天色落下去,三个人回到车上,谁也没提刚才的事情,蒲炀拿了瓶水,很慢地将手上的沙冲干净,而福禄寿已经傻了。
是的,八百年过去,他老大依然是个独断专行的恐怖分子,做的是不讲武德的残暴行径,他就这么三两下下去,把燕始祖的无字碑砸了个稀烂。
当时福禄寿的第一反应是:
这碑的质量看着不怎么好。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
靠,他家老大这个行为是不是不太好啊,人就剩一个碑了,他都不给留。
旁边递来一只冷白的手,蒲炀把水递给福禄寿,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