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去扬州,反而不分开。”顾淮舟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似的。
姜云婵破涕为笑,“那你这新科状元可就真断了前程了。”
“这官不做也罢!”
原本顾淮舟想考取功名,为国尽忠。
可如今的朝堂,圣上昏聩,太子王爷争权夺利,大理寺卿是个墙头草,南境大将贪污受贿,就连连人人称诵的第一公子也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
污秽不堪的地方,又有什么好眷恋的?
“倒不如回乡做个教书先生,与婵儿男耕女织。”
“谁跟你男耕女织?”姜云婵脸颊通红,鼓起腮帮子。
“我、我、我错了!”顾淮舟赶紧举手起誓:“我没有不敬婵儿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们先回金陵接我娘亲,然后一起去扬州,我必三媒六聘正正经经娶婵儿过门。
等安定下来,我去寻个教书先生的活计,虽不能富贵,但不愁吃喝。
以后啊,我们就在江南生活,春采花,夏扑萤,秋赏月,冬听雪,这样好吗?”
姜云婵要的从来都是这样安稳,没有梦魇的生活。
她脸上的红霞蔓延至脖颈,靠进了顾淮舟怀中,轻道一声“好!”
三人改道往金陵去。
因着顾淮舟从前家中困顿,娘亲又多病,所以顾淮舟在京城做官后,迟迟没能接娘亲入京。
如今看来,倒是好事。
顾淮舟的家在金陵城郊的枫叶村中,此地乃金陵穷苦百姓的居所,村中人烟稀少,房屋多是黄泥墙,许多房子都裂了缝,难避风雨。
板车在村子最深处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气派的四合院,牌匾立着“顾府”二字,灰墙碧瓦,与周遭建筑格格不入。
姜云婵讶然望向顾淮舟。
顾淮舟脸上也写满了茫然。
“淮舟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此时,屋里传来清灵灵的女声,银铃儿似的。
朱漆垂花门打开。
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姑娘站在门口,朝顾淮舟遥遥招手,脖颈上戴着金项圈,一动一响。
那姑娘与姜云婵差不多年龄,却是十分灵动的存在。
她一路小跑过来,挽住了顾淮舟的手,“姨母日夜盼着你!若见你回来,定然欢喜。”
说着,就搀顾淮舟往屋子里去。
顾淮舟忙开抽手,过来拉姜云婵,“婵儿,随我去见见娘亲。”
“别怕,我娘是顶慈爱的人,定然喜欢你的。”顾淮舟握了握她的手,在她耳边道。
那姑娘这才注意到姜云婵,亮晶晶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你就是京城里的妹妹吧!我叫叶清儿,是顾淮舟的未婚妻。”
空气顿时凝固了,只听到周遭小溪潺潺而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