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来人的身份,路元清松开眉关,挂上一个浅浅的微笑:“怎么,不去找挑事的那个老三老四,想来找我讨公道?”
“哎,你这闺女,别说这种话,我知道不怪你,都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看不出你有这种本事!”
老陈极其豁达地陪着笑,脸上甚至看不出半分对亡妻的怀念,顺带大骂特骂了一顿昨天明明是一起来炸门的人之后,又接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但是嘛,毕竟陈玉她也和我做了快三十年夫妻了,我想好好安葬她。”
“可小路,你说,现在我哪有条件?就连最后给她摆点祭品都……唉……”
话没说完,他就哽咽着抬起手指,揪起polo衫脏兮兮的衣领,想去抹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路元清脸上的微笑顿时漾得更灿烂了:“然后呢?想找我要?”
她语气倒是不重,但这两个月里,所有想来找她“要”东西的人,基本都没有好下场。
光这条走廊上,都有不知多少冤魂是为这个字而丢掉性命。
老陈顿时被她话里的暗示吓得膝盖发软,要不是周老板还在旁边隐隐撑着他胳膊,怕是就要当场下跪了。
他慌出一脑门的白毛汗,急切地往前踉跄了两步,嘴里迭声求饶:“不不不,不敢,不敢,只是借,想借一点东西,好送我那媳妇儿安心上路……”
“……我要是不借呢?”路元清边问,边假装从腰后掏出了枪,握在手里悠闲地把玩着。
她个子超过一米七,本来就很高,比起看着枪摇摇欲坠,随时要栽倒在地的老陈,气势上更要压过一头去。
再加上,这些外人并不知道,昨天是白星远动的手。
在他们心中,那样毫不留情的屠杀,肯定是那个已经用名为希望的鱼饵折磨了大家足足两个月的女变态的手笔。
连只是陪着撑场子的周老板,也被她一言不合就掏枪的举动给震慑得浑身发抖,试图说话时,声音比蚊子叫好不了多少:“不借就……不借,大家邻里邻居的,和气一点……”
“哦?”路元清冷笑了一声。
老陈在那番恐惧到站不稳脚的踉跄间,已经把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了。
借着边户门前尤其幽暗的阳光,他没被周老板扶着的那边胳膊,也已经隐隐藏在身后。
嗯……还有一套很自然的计划嘛。
但在上一世幸存者们的勾心斗角中,比这高明得多的假动作,她少说都见识过千儿八百遍。
当即,路元清甚至懒得戳破,还故意顺着周老板往下说:“那就再好不……”
眼见她短暂地把注意力挪走,连视线仿佛都已经看向别人,在这片刻间,原本还颤颤巍巍的老陈,骤然暴起!
刚藏起的手里攥着一把锃亮的菜刀,也不砍别的地方,直接削向路元清握着枪的那只手!
“老子操你……”
脏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那个明明已经没再看着自己的女人,在眼前突然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