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萧挽风抬手重重合上木盖。
“出去!”
油灯映出他此刻的神色,晦暗如暴风雨前夕。逢春大惊,不知自己哪句话犯了忌讳,却不敢再说一个字,立刻伏地谢罪,快步离去。
萧挽风压抑着极度的愤怒,缓缓坐下。
谢崇山身死不满一个月。
谢明裳虽然嘴上不提,出门在外,身上也未穿显眼的麻布缟素,但重孝期内,她已整个月不进肉食。这也是她路上为什么一直喊冷。
逢春,宫里罕见的精明人,居然忘了谢家六娘在服重孝?他不可能忘。
无视谢家重孝,献淫具以媚上。
久违的窒息感从心底升起。
化作杀意,弥漫全身。
逢春在京城最危急的关头里应外合、立下大功,功臣无赏而诛,杀不得。
萧挽风忍着浓重杀意,深深几个呼吸,起身走过屏风,坐在床
边。
油灯还点亮着。灯下沉睡的小娘子唇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做好梦。声称喜欢的短靴,被随随便便扔在床尾,手里倒抱着那双式样不好看的厚底长靴。
萧挽风坐看良久,指腹拂过上翘的嘴角,在形状漂亮的唇珠按了按。
谢明裳迷迷糊糊地醒了。梦中又没全醒,迷蒙的眸子半开半阖,抬手要揽他的肩膀。
萧挽风俯下身去,仿佛驯服低头、主动露出要害的猎豹,任凭小娘子睡得温热的手臂揽住自己的脖颈要害处。
谢明裳扯着他不放,嘟嘟囔囔听不懂的话,把他往下拉,喊冷,要抱。
弥漫的杀意淡去。帐子里的油灯吹熄了。
柔软的鸭绒被掀开。感觉到温暖的人体覆过来,谢明裳熟谙地张开手脚迎上去。
在这个寒冷冬夜,互相紧贴着拥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