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红艳艳的一片,江羡年愣了愣,挣脱身上的束缚,看到石榴刺绣。她在今安在怀里。
江羡年撑着地坐起来,轻轻推了推今安在:“今安在。”
没有回应,身穿红嫁衣的少年闭着眼,盘好的头发在逃跑的途中散开,嘴上不知是口脂还是鲜血,脸色惨白,看起来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江羡年探完今安在的鼻息后稍微松了口气。他还活着。
她看了看周围。全是树,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杈看到的太阳像梦中之物,虚幻飘渺,阳光被切成丝丝缕缕的白线穿插在交错纵横的枝叶间,尘埃一样的物质在空中缓慢升腾,树叶腐烂发酵的气息湿漉漉的。
江羡年低头看向今安在,看到盖住小半张脸的头发之下伸出一道红色。她将他的头发拨到一边,一道细长的刮痕露了出来,像是瓷器上的一道突兀的裂痕。她又喊了两声,不见人醒。
江羡年扒掉嫁衣,检查起今安在的伤势。
今安在身上大多是滚下山崖受到的擦伤,最重的伤是自己往手臂上划的两道口子,还有后背撞上尖石留下的创口。
江羡年找出伤药和绷带,一点点处理起伤口。她看着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刮伤,想起滚下山坡的时候他将她死死护在怀里。那其中的某些伤本该在她身上的。
她看得心疼,别开眼缓了缓后才敢放回视线。
处理完伤口,江羡年替今安在穿好衣服,将他搬到树下。她抱膝坐在他旁边,望着茂密到令人眼花缭乱的高木,骤然生出莫大的悲伤和无助,忍不住啜泣起来。
江寒栖死了,洛雪烟下落不明,通讯符丢了,灵力没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今安在再出事的话,真的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今安在,你快醒来陪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害怕。”
今安在的眼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