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天方苑仆从一拥而上,为首的老鸨大惊失色道:“夭寿啊,你们在做什么,打扰了贵客歇息啊,诸位爷,都怪小厮们不懂事,胡乱指路。”
顾淼迈步朝前,一步跨进了房间。
房中阴冷,她不信,高橫能在这里住了两日。
老鸨伸手要来拉她:“这位爷,快快出来,此房中还有贵客在。”
顾淼转头,视线越过房中的竹雕屏风,一缕若有似无的淡香隐隐飘来。
她心头一坠,扭头对那老鸨说:“你的贵客是何人?”
老鸨干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见眼前的人不管不顾地要往屏风后走去。
“这位爷,你等等,开门做生意,你再如此为难我们,老身好言好语相劝不行,便只能请你们出去了。扰了贵客,谁也担待不起啊。”
老鸨身后的两个仆从箭步上前,却被高檀一挡,顾淼的身影转到了屏风之后。
木榻之上,锦被之下,隆起个人形。
淡淡的香味伴随腐臭飘来。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朝前两步,抬手掀开了水红色的锦被。
腐臭混着冷香扑面而来。
榻上躺了个人,躺了个死人。
面目青白,四肢僵硬。
正是高橫。
“啊啊啊!”老鸨旋即追来,一见此状,立刻惊声尖叫,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颤抖着嘴唇道:“死人了,死人了,怎么办,要,要报官么……”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众人心知肚明,花州报官无门。
花州无官。
顾闯与高恭,一北一南,各据一方,花州夹在中间,倒成了个名义上的无管之地。
高橫死在了这里,十分棘手。
顾淼又看了一眼他的脸孔,确是高橫,但是他死了大概有一些时辰了。
她回头,只见高檀亦在看他。
他的眉头微蹙,点漆似的眼珠,目不转睛地望着高橫。
高氏兄弟,虽无多少情谊,但乍见高橫尸首,高檀的心绪复杂难定。
他定了定神,问道:“此地可能找到仵作?”
顾淼颔首,吩咐那几个青年去寻仵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