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油杰死后,那些与他有交集的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及这样一个人。偏偏在今天晚上,这个人忌日当天,亚希子率先破了戒,或许是忍无可忍。
她一滴泪也没流。
事到如今,只觉得好可惜。
“有不开心的事情要跟家里人说,不要憋着。”
“凡事不要钻牛角尖。”
“好好活着。”
“可惜这家伙一个也没做到。”
五条悟接到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从手机里传出的女声听上去醉意朦胧,音调仿佛被故意拖长了,绵软无力:“悟,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五条。”还不等他作答,耳边又变成了家入硝子冷静的声音:“亚希子喝醉了,你有时间接一下她么?”
她报出了地址。
挂断通话,五条悟看着亚希子在几个小时前发的“晚安”,不由轻笑一声。
他赶到居酒屋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女友正歪歪地躺在家入硝子的怀里,脸颊还压到了后者棕色的长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并非喝醉,只是单纯睡过去了。
家入硝子说本来还有个赤羽萤,但在十分钟之前就被人接走了。
她对着面前这位戴着眼罩,发型像个倒立扫帚的男人,感叹了一句可真慢啊。
“这也要比较?对了,硝子,你怎么回去?”
五条悟将亚希子打横抱起,她这几年虽然有在好好吃饭,可平时消耗也大,一点肉都没长,这个动作于他而言简直轻而易举。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手机,“我叫的车快到了。”
言外之意不用你操心。
一走出店门,温度骤降。
寒风直往怀中人的衣物里钻,她下意识往五条悟的怀里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他的无下限就将风隔绝在外。
那一路上,亚希子都紧紧闭着双眼没说话。
家入硝子曾这样评价过喝醉后的她——安静得要命,素质良好。
五条悟将人搁置在沙发上,正要转身进厨房,衣袖被猛地扯住。
亚希子睁着好似被薄雾笼罩着的双眸,开始咕哝起来。
他蹲下,侧耳倾听她具体在说什么。
“如果我那个时候真的死了,你会很快忘记我吗?”
在五条悟的记忆中,这是亚希子第二次问他。
他一向大度,不和醉鬼计较,所以也不会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