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脸恳切,粗糙红肿的手拽着李希言的衣角:“李少使,师父他……他如果真是为了这事情做了错事也不该死吧?明明是他们先……”
“闭嘴!”许清嘉声音变得尖利,苍白的脸色透出一股刻薄,“一条贱命罢了!换了我侯府的银子还想着报复,真是……”
李希言实在听不下去,一眼瞪了过去。
“把人带走。”
旁边几个绣衣使上前围住许清嘉主仆二人。
这是无声的威胁。
可是许清嘉早已没了理智,不仅不收敛,反而骂得更难听。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我!这些下贱之人以下犯上……”
“没有谁比你许家更下贱的了。”李希言锋利的眉眼带着冷笑,“门口的石狮子都是脏的。”
容朗听得也烦躁:“把人拖下去。”
绣衣使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去拖人,只齐刷刷亮出了刀。
许清嘉一直认为许家与容朗算是亲戚,颇有些自持之意。
可是没想到看上去温和亲切的他会翻脸这样快。
突如其来的清醒让她猛然发觉,此时她已经没有了倚仗,只有……
然而还不等她继续想下去,一旁的绣衣使就已经干脆利落地动了手,劈晕了她。
婢女倒是个有眼色的,深知此时侯府的处境,什么也没有多说就背着许清嘉走了,乖觉得很。
李希言这才对着青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锯子……”青年挠了挠头,“师父家里原来是做木匠的,所以给我们徒弟取的都是这种名儿。”
李希言有些叫不出口。
“你可知道当年你师父的女儿被害一事的详情?”
“知道的。”锯子眼圈有些发红,“师妹那时才十二三岁,可爱天真,戏班上下的人都很喜欢她。七年前,也是老夫人过寿宴,我们来侯府表演戏法。结果当晚小师妹就失踪了,师父心急如焚,我们找了两天两夜,终于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找到了师妹的尸体。师妹的尸体很……很惨。我们一看就知道是许家老大和老三干的,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后来,许老夫人出面给了些银钱,师父为了整个戏班的人只能忍下。”
戏班几个老人也不禁垂泪道:“李少使。老曲是见钱眼开了些。可是当时的情况……公道是讨不着的。那老夫人暗含威胁,我们敢多说一个字,整个戏班的人都得死。”
“是啊!老曲也是为了大家。”
锯子瘦弱的身躯搬着曲见山用力向前了一点,磕了个头。
“李少使!这件事情就算是师父做的,他也只是为了给师妹报仇,请您看在他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
就连一旁唱戏的鸿福班的人也忍不住跟着求情。
“这样的事情很多?”李希言问道。
不然,那时曲见山等人不会一见尸体惨状就直接推断出死者是被许尚安和许佑害死。
锯子率先点点头,眼里满是愤恨:“多得说不完!”
李希言弯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你先带你师父去安置好,等他醒来的时候再说。”
“多谢李少使。”